“这偌大一个南阳城,咱们上哪儿去找人啊?”江远颇有些头疼地说道。
“先别急,找个地方坐下来,会有人来见咱们的。”对方既然只在信上写了辰时到南阳城,那就意味着从他们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人在暗中注意着他们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他们。
一行三人在街边的一间食肆坐下,祁辰没有进里面包间,而是选择了鱼龙混杂的大堂。
季书玄这一路上是真的累得够呛,一连三天两夜的奔波,他现在做梦都觉得自己在骑马!此刻好容易能坐下来休息片刻,便点了几道南阳的特色菜,祁辰要了一壶茶。
“说说南阳的情况吧!”祁辰给自己和二人各添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季书玄灌了一大杯茶下去,捋了捋思路,然后开始说道:“南阳知府刘子骥,是南阳本地人士,先帝十七年的进士,自我出生开始,他便一直是南阳的知府,在这南阳城颇有威望。”
祁辰听罢不禁眯了眯眸子:“你是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南阳任知府,从来没有外调过?”
“不错。”季书玄点点头。
江远显然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按照朝廷规矩,地方官员每八年需调动一次,这个刘子骥何以在南阳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这时,菜上来了,季书玄赶紧夹了两筷子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解释道:“南阳因为地处天穹和苗疆交界,所以情况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
“在这城里有不少土著门阀势力,这些人大都是很久前从苗疆那边迁徙过来的,他们很少和官府打交道,哪怕有什么纠纷,只要不闹得太难看,一般官府也不怎么管他们的事。久而久之,他们和官府也就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而刘大人在南阳任职以来,更是一直秉持着这个原则,所以那些苗人倒也还算敬重刘大人这个南阳知府,行事之间多少会卖他几分薄面。”
祁辰眸中划过一抹深色,“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是除这个刘子骥以外的人出任知府,这些苗人是势必不会服气了?”
季书玄愣了一下,旋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南阳接连换了好几个知府,不过后来却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调走了,再后来,就是刘大人又被重新调了回来。”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刘大人在南阳这么多年,百姓们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我记得前两年还有人专门给他立了长生碑。”
对于这话,祁辰和江远皆是不置可否扯了扯嘴角,这个刘子骥要么人真的大公无私清廉公允,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掩饰得太好。
相较而言,祁辰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倒不是她这个人阴谋论至上,而是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所以她敢笃定,在这位南阳知府刘子骥的身上一定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