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只觉眉心一跳,忙道:“您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想知道了!”大家原本都是朋友,若是突然变成了师兄岂不是平白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她可不想吃这个亏!
这回换越无崖被噎住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她,嘴里恨恨道:“你这性子还真是和你那师父一样不招人待见!”
祁辰微微一笑:“多谢师叔夸奖!”
越无崖立刻横眉立目:“我那是夸你吗?”
祁辰却不理他,光明正大地转移话题:“师叔,您这么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就没想过回来看看吗?”
越无崖轻笑一声,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你真正想问的怕不是这个吧?”
祁辰淡然一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去年在温宿城的时候,疏勒王曾同我提起过您。”
“哦,是他啊!”越无崖的兴致顿时淡了几分,眼中带了三分讥诮,七分不屑,显然是极为看不上此人的。
疏勒王此人委实算不得一个好人,便是看在耶律楚的份上,祁辰也难以说出半个好字,所以师叔会有的这个态度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他说,师叔是个凡事都看得通透的人,只除了一个人……恕我斗胆猜测,那个人应该就是非烟的师父,沈千凌吧?”
听到这个名字,越无崖正在倒酒的手微微一顿,有几滴酒洒在了桌子上,脸上渐渐浮起一抹复杂难言的神色,长叹一声:“人这一辈子总会有几个放不下的执念,我也不例外。”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祁辰听到了一个关于师父、师叔还有沈千凌三个人之间的故事——
事实上,早在沈千凌正式拜入师门前,她与祁飞二人便已经相识,而他们初识的地方恰恰就是滁州城。
那个时候的沈千凌只有十二岁,而祁飞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青葱少年,滁州城的一面之缘给他们二人埋下了相遇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在后来的朝夕相处中渐渐生根发芽,很快,二人之间的关系便算是正是确立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越无崖也一直爱慕着沈千凌,只是碍于他们二人的两情相悦,只好把这份美好的情愫默默藏在了心里,从不曾表露半分。
大抵是好景不长,祁飞被逐出师门后独自北上,辗转来到了京城,连着破获了几件大案后得到了先帝的赏识,很快便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一时间风头正劲,朝中不少权贵意图与之结秦晋之好,但却都被祁飞一一拒绝了。
祁飞自觉已经在京城站住了脚跟,这才终于肯写信同沈千凌联络,沈千凌收到信自然是高兴万分,连夜收拾东西就往京城赶来。
可惜,祁飞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京城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先帝的提拔不只是单纯的爱才,各方官员们的示好也并非偶然。
裕亲王府风头太盛,俨然已有烈火烹油之势,四大世家之间也都隐隐别着一股苗头,先帝提防忌惮裕亲王府的声势,却又不得不依赖仰仗于他,为此在朝中很是提拔了一批自诩清流的新贵,其中尤以萧清章一派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