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枭云骑在城外扎营,夙千离捧着几个洗干净的野果子走到她身边坐下。
“没什么。”祁辰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笑赞道:“你从哪儿摘来的果子?味道不错!”
见她不欲多说,夙千离也没再刻意追问,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片林子:“喏,就在那边的树林里,想去看看吗?”
既然今晚要在这里扎营,那么便也不急着赶路了,想到这儿,祁辰欣然答应:“好啊!”
一叶而知秋,这一路上越往北走,秋意越浓。漫山金黄的落叶逐渐萧疏,不知不觉中融入暮色。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战事刚起时还是炎炎夏日,转眼间已是草木深秋。
祁辰并非是个容易触景生情的人,此刻却突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两个人在一处小山坡上坐下,夙千离突然道:“有件事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一下,纪简从江南来信了。”
“江南?他不是在凉州吗?怎么会突然又去了江南?”祁辰诧异不已。
夙千离没有同她解释,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你还是自己看看信吧!”
原来自凉州战事结束后,夙千离前脚来了绥阳,纪简后脚就去了江南,着手调查师父的案子……
看完信里的内容,祁辰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憎恨,会失望,可事实上,她的内心竟是说不出的平静——
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个意外的意料之中。有了这个解释,此前所发生的种种就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或许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愿去恶意揣测,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辩驳。
风声潇潇,有零落的枯叶落在信上,祁辰略一抬手将枯叶拂开,收起了信,目光眺望着远方,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淡很淡:“除了这封信,你还查到了什么?”
夙千离亦没有隐瞒,坦言道:“循着纪简给出的线索,南子浔查到了当初的一些陈年旧事……”
时隔多年,如今,他已然能够神色平静地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二十二年前,有御史秘密上奏先帝,称裕亲王容枫暗中豢养私军,对朝廷有不臣之心,证据确凿。
先帝本要依律处置裕亲王府,奈何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站出来替容枫作保,致使先帝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决定,转而逼迫容枫交出了手中兵权,处处防备警惕容家。从那以后,裕亲王府逐渐没落,枭云骑也不知所踪。
九年前,有官员旧事重提,并且拿出了所谓的谋反证据,这一次,先帝是铁了心要处置裕亲王府,所以才有了平肃主动请命带兵查抄裕亲王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