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书玉温润如玉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书生特有矜持,在别人听不到地方,轻轻念道: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
几日后的初一,秋桐进宫来看望慕云吟。
“三妹没有和你一起来?”
“娘娘,本来兰姑娘是要一起来的,都说好了,但昨晚兰姑娘派人来说,她生病了,希望陛下开恩,能让她的夫君回家看看她。”
慕云吟才知道,原来萧祁轩一直让明誉住在官舍里,休沐日才得回家团聚。
慕云吟想起慕云兰托明誉带到宫中的账本,估计就是慕云兰让她求萧祁轩开恩,让明誉可以回家的事,但是,那信息,应被萧祁轩抹掉了,账本每一页,已经被熨平。
晚上萧祁轩来凤栖宫时,发现慕云吟看向他的眼光,泛着幽冷。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萧祁轩把慕云吟拉到自己身旁,笑道:
“什么事惹朕的皇后不高兴了?”
“五郎,如果太后让你七八日才让我们见上一面,你心里会怎么想?”
“太后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想法,要让我们夫妻分开?”
“既然五郎知道这么做是无情的,那五郎怎么会让明誉住在官舍呢?妾的三妹病了,想见她夫君一面都难。”
“原来是这事。”
萧祁轩不可能告诉慕云吟,他让赵明誉和那个景怀住在官舍里,是为了钳制住此俩人的父亲,他们的父亲,都手握重兵。
说白了,赵明誉和景怀,就是人质。
而那个贾书玉,萧祁轩想着,望了一眼慕云吟。有些人外表越平静,就是越想掩盖心里的秘密。
第二日早朝后,董贵还是来到藏书阁,告诉景怀他们说:
“陛下开恩,以后你们三个,每日晚上都可以回家了。”
明誉和景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谢了陛下的恩典,只有贾书玉仍然如往日一样,只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在官舍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出了宫门,景怀望着西下的太阳,心情舒畅的道:
“宫外的太阳原来这么温暖。”
贾书玉淡淡的笑了笑,他并没有发觉,因为,他的太阳,就在宫中。
以后每日下午,当景怀和明誉匆匆离开藏书阁时,贾书玉并不急于离开,皇家的藏书阁里,有很多的藏品,这是贾书玉在外面无法看到的。
看书看晚了,贾书玉仍然留宿在官舍里,并不像明誉一样急着回家。
休沐日的头一日晚上,贾书玉从藏书阁出来时,红霞印染了天际。
贾书玉走在两旁垂柳依依的路上,翩翩公子哥的身影,被西下的夕阳,嵌入一幅清幽墨绿的画中,引得无数眼光停留。
一抹淡蓝色的披帛,从前面的拱桥上飘过,贾书玉眼睛一亮,待走到拱桥上时,那在晚风中飘逸的披肩,已经从拱桥上消失。
从此,贾书玉每次均从杨柳依依的路上经过,希望再次看到那抹飘逸的蓝色。
时光一晃就进入到了深秋,路两旁的杨柳,叶子已经发黄、飘落,但贾书玉的心里的相思,如秋意一般,更浓。
那抹蓝色,就如一缕缠绕在心头的云一样,飘在贾书玉的心里,挥之不去。
直到一个休沐日的清晨,在建康城一帮才子佳人的聚会中,那个身影,如一抹蓝色的云,飘到了贾书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