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人都在楼梯上,地势特别好,醉酒客人站的位置也特别帅。
李钦载深知薛讷的脾气,早在薛讷动脚之前,便飞快地拉着高歧贴住楼梯栏杆,给客人留出了充足的飞翔空间。
客人还没感觉到痛,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像一条被倔驴踹飞的狗,嗷呜惨叫着从李钦载身边掠过,重重扑倒在楼下,扬起一片尘土。
楼下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掌柜伙计的惊叫声。
薛讷这才从楼梯口慢慢走下来,居高临下指着那名起不了身的客人,道:“哪家婆娘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敢在长安城跟我叫嚣,狗杂碎,知道死字咋写吗?”
虽然很嚣张,但李钦载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薛讷很帅。
酒楼的动静也惊动了楼上阁子里的纨绔们,众人纷纷跑出来,见状不由大喜,纨绔们喜从何来?无他,就好欺男霸女这一口儿。
“哪家的杂碎敢寻咱们兄弟的晦气,不劳慎言兄动手,咱兄弟今日帮你废了他!”
纨绔们摩拳擦掌,兴奋地打算上前补刀。
李钦载摆了摆手,还没说话,纨绔们顿时噤若寒蝉。
“罢了,都消停点,莫给你们的长辈惹麻烦,全城到处都是御史,没准就把你们的亲爹们参了。”
李钦载发了话,纨绔们自然不敢反对,唯唯称是,再无人上前。
薛讷不满地道:“景初兄的脾气越来越好了,换了当年,这狗杂碎早沉河了。”
李钦载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当年,当年没出息,如今还没出息吗?”
这时躺在地上的醉酒客人终于醒了,但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仍在哼哼唧唧怒骂:“好,好!踹得好!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松快了,老子是国公府的外亲,敢惹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李钦载皱眉:“我久未回长安,倒是眼生得很,这货说他是国公府的外亲,他是哪家国公府的?”
长安城的国公也有几十個,李钦载确实不全认识,大部分都很陌生。
谁知薛讷高歧和身后一众纨绔也摇头,神情都很迷茫。
李钦载嘶了一声,这就奇怪了,他不认识还好说,但这些常年混迹长安城的纨绔们也不认识,说不过去。
于是李钦载上前轻轻踹了那客人一脚,道:“喂,你说你是国公府的外亲,哪家国公府的?敢报上名号么?”
客人狰狞冷笑:“有何不敢?我是英国公府的外亲。”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纨绔们面面相觑,连薛讷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众人一齐望向李钦载。
李钦载的脸色却迅速阴沉下来:“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到底是哪家国公府的?”
“英国公府,咋了?”客人梗着脖子怒道。
李钦载蹲下来,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道:“那你认识我是谁吗?”
“谁知道你是哪家的阿猫阿狗。”
李钦载笑了:“你说你是英国公府的外亲,不知是哪一房的外亲?与英国公府哪位结了亲?”
客人凛然不惧,似乎颇有底气:“二房的李思文,我姐是李思文的如夫人,咋!”
李钦载瞳孔陡然缩成针尖,随即突然大笑:“有意思,这脏水泼得妙,慎言没说错,你真是死字不知咋写。”
身后的纨绔们惊疑不定地看着二人,一时也分不清这客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