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这群小混账是件非常艰难的事,小混账们的思维很活跃,可惜这种活跃没用在学业上,反而是各种发散,各种跑偏。
有时候连李钦载都不自觉地跟着跑偏了,所以往往课上到一半,课堂内便鸡飞狗跳,要么是小混账们抱头鼠窜,要么是李钦载破口大骂。
“很久以前,一位很闲的人坐在苹果树下,恰好一颗苹果成熟落下,砸中了那个人的头,那个人便在思考,这颗苹果为何笔直往下坠落,而不是往天上飘,”
“当这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后,整个人类的文明便往前迈了一大步,从此诞生了一门新的学科,名叫‘物理’……”
李钦载娓娓而谈,李素节却忍不住插嘴道:“先生,被苹果砸中的人是您么?”
李钦载一愣,然后摇头:“不是我。”
李素节却露出仿佛明白了一切的眼神,兴奋地道:“弟子听父皇说,先生应是墨家弟子,所授的学问也应是墨家流派。”
“所谓的‘物理’也是先生提出来的,所以,被苹果砸中的人,也应是先生的同门师兄弟吧?”
李钦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如此丰富的想象力,用在学习上该多好。
下面的弟子们闻言却沸腾了,一个个兴奋得不行,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先生若是墨家弟子,那咱们也应该是墨家弟子吧?”
“先生已如此厉害,他的同门师兄弟不知是何等的风采……”
“莫乱说,墨家已隐世,比出家人藏得还深,除非天下大乱,否则墨家弟子是不会出世的,先生或许是特例,毕竟是英公的孙儿,想藏都藏不起来。”
“没错,越想越有道理。难怪先生并不热衷于名利,难怪先生不屑于住在繁花似锦的长安城,非要在这庄子里生活,原来是墨家弟子的天性。”
“先生天性恬淡,大隐于市,比那些沽名钓誉故意住在终南山妄图走捷径的无耻之徒强多了。”
李钦载揉了揉额头,朝课堂内摆了摆手:“都闭嘴,你们想太多了,物理就是物理,这门学问与墨家流派完全没有关系。”
李素节又露出明白一切的眼神:“先生,弟子懂了。物理这门学问必是经天纬地之学,未经同门允许,绝不能外传。”
“先生为造福苍生,竟还是将这门学问传授出来,当然不能承认与墨家流派有关系,否则墨家说不定会出来清理门户……”
下面的弟子闻言不由大惊,然后又激动又崇拜地看着李钦载。
契苾贞腾地站起来,瓮声瓮气道:“不管什么门派,谁敢对先生动手,便是与我契苾家为敌!”
李素节和李显也激动地道:“也是与我大唐天家为敌!”
众弟子们纷纷响应,一时间群情激愤,仿佛已经看到有人把刀架在李钦载脖子上了。
看着鸡飞狗跳的课堂,李钦载瞠目结舌,既生气又感动:“你们特么……”
似曾相似的青春啊,热血又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