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实怪不得姐夫。”
李钦载一拍大腿:“老丈人您听听,两位贤弟仗义公正之言,小婿实在是没办法啊。”
崔林谦脸色稍缓,嗯了一声道:“是老夫不察,错怪贤婿了,呵呵。”
接着崔林谦脸色又难看起来:“究竟是何方孽畜,竟在陛下面前进此谗言,弄出什么糊名制,交叉阅卷制,朝廷取士,世家子弟难道不比寒门子弟强吗?何必跟咱们世家过不去!”
李钦载面不改色,以他的脸皮,现在完全扛得住任何侮辱,“孽畜”什么的,早就听习惯了。
幸好当初进谏时千叮咛万嘱咐李治瞒下此事,朝堂至今不知是谁想出了糊名制和交叉阅卷制这么坑人的法子。
还好,这件事算是躲过去了。
崔林谦心里仍然有些不爽,毕竟十拿九稳的事结果打了水漂,作为崔家的家主,在族人面前实在没面子,也耽误了族中子弟的前程。
“两年以后的科考……”崔林谦试探问道。
话没说完,李钦载苦笑道:“两年以后的科考同样如此,想要在其中动手脚更难了,陛下对科考越来越看重,防止舞弊的手段也将越来越多,若有不慎,小婿可能都会被牵累。”
崔林谦叹了口气,道:“罢了,只怪他们命不好,若早两年科考,也不至于榜上无名。”
李钦载迟疑了一下,道:“徇私终究非正道,两位贤弟若真想金榜题名,最好还是有过硬的本事,学问不落于人,考场上堂堂正正为自己挣个功名,自己争了气,族人也有面子,丈人以为然否?”
崔林谦笑道:“贤婿此言确是正道,没错,自身过硬,才有底气,老夫听说贤婿的学堂专教算学,而贤婿传授算学学问之精妙,就连国子监明算科都难望其项背……”
“贤婿有此惊世之才,老夫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就请贤婿收下这两位不成才的学生,帮崔家培养成材,待两年后的科考,无论他们是否能考上,青州崔氏都永记你这份恩情,贤婿以为如何?”
李钦载顿时有些为难。
你以为我那野鸡学校培养的是人才,其实是街溜子混杂群聚之地,本来两位崔家贤弟只是蠢了点,没别的毛病。
人若进了学堂,不出半年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啥都会了,不知那时你崔家是记我的恩情,还是亲自抄刀砍我……
“呃,老丈人,那啥……”李钦载迟疑地挠头:“小婿的学堂实在是龙潭虎穴之地,凶险万分,里面的学生皆非善类,两位贤弟若来求学,下场怕是……”
无辜地朝崔林谦眨眨眼,李钦载道:“小婿很难保证他俩能活过半年……”
崔林谦愕然睁大了眼,崔龄崔瑞两位身躯猛地一抖,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啥意思?老夫听说你的弟子不是皇子就是当朝权贵子弟,他们又不是杀人犯,学堂怎会如此凶险?”
李钦载叹道:“正因为他们都是皇子和权贵子弟,所以他们行事才无法无天,百无禁忌,陌生人若进了学堂,您想想会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