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万分小心保住她的孩子。
东瑗不由面容肃穆。她沉思良久,道:“才推后了几日,先不急。再说,现在脉象也不显,万一看错了,老夫人也空欢喜,等个十来天再说吧。”
蔷薇应诺。
接下来的日子,东瑗一直惴惴不安。
盛修颐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每次欢好时,她都会红着脸低声道:“天和……我怕疼,你轻一点。”
他稍微重了些,她立马就很惊慌的样子。
这是夜里的异样。盛修颐只当前几日太剧烈,她身子疼得不利落,又不好意思请太医,最近几日就只是拥着她入睡,没有碰她。
白天时,她时常一个人愣神。盛修颐跟她说话,她虽然全力应答,却难掩某个瞬间的失神,显得心事重重的。
盛修颐想到了父亲跟他说,文靖长公主的驸马爷大寿那日,薛东瑗手上的伤来的蹊跷,又说了元昌帝胳膊上被人用簪子刺伤,让太医不要申张。
那太医是盛昌侯的党羽,偷偷告诉了盛昌侯。
“……她在你屋里也这些日子了,你也尝了鲜,差不多就够了。只怕她和皇上早已暗渡陈仓。为何起了争执我无从得知,可那个女人恃宠而无忌,连皇上都敢伤。倘若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她凭什么那么大胆?你仔细想想,收收心吧。”这是前几日盛昌侯告诉盛修颐的话。
盛修颐听到这话,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是气的。
父亲只当东瑗是个玩物,也只当盛修颐对她的疼爱是男人对美人的好奇。
可是盛修颐知道,东瑗没有跟皇上做出有违伦常之事。
她说,她不想进宫,她想做盛家的媳妇。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盛修颐,噙泪说这番话时,盛修颐知道她不是惺惺作态。
她就是怕流言四起时,盛修颐不信任她。
现在,盛修颐信了。她若是想做元昌帝的女人,就不会拔簪伤元昌帝。
为了不让盛修颐受屈,她连诛九族的事都敢做,盛修颐还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她?
可是她最近这样不安,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
五月十五这日,晚上夫妻俩放下床幔躺下后,盛修颐搂着她,低声道:“阿瑗,你最近总走神。你在害怕什么吗?不是说要努力做盛家的媳妇吗?”
东瑗微愣,片刻后才明白他要说什么。
他说她在害怕。
那么她刺伤皇上的事盛昌侯知晓了,还告诉了盛修颐。
盛昌侯是怎样告诉盛修颐的,盛修颐又是怎么想的?
东瑗不由身子微僵,她屏息等待盛修颐的下文。
盛修颐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更加柔和:“倘若你担心什么流言蜚语,大可不必,我知道你很努力做盛家的媳妇。我相信你,阿瑗!”
东瑗倏然觉得心际有道暖流涌了进来。
她的眼睛毫无预兆的发涩。
“我相信你,阿瑗。只要你说,你还愿意做盛家的媳妇,我便相信你!”他声音更加温柔,唇瓣轻轻落在她的鼻端,她的脸颊,她的唇瓣。
东瑗抬起纤柔手臂,搂住了盛修颐的脖子,主动吻了他的唇。
虽然盛修颐对她的不安产生了误解,可是他的话让东瑗心里的另外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盛昌侯果真跟盛修颐说了。
而他,选择了相信她,虽然她只说了只言片语。
次日醒来,东瑗跟蔷薇道:“你回趟镇显侯府吧。最好悄悄的见见祖母,别叫人知道。”
她原本应该初六、初七来的小日子,已经十六了还不见动静。东瑗从前没有怀孕过,却也知道这个年代怀了身子大约要两个月才能诊断出来。她不是想让老夫人帮她请太医,只是想问问老夫人。
东瑗很怕。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进门就有了身子,不管在什么样的家族,这都是福禄之兆,这是她的好运气。
在盛家子嗣单薄的情况下,她的婆婆会更加高兴。
可是推迟十天到底算不算正常?
她还要等多久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
这些她都不懂。
如果盛昌侯就是盛家子嗣的祸害者,她应该怎么避开。
这一切,她不能问盛修颐,不能求助她的婆婆,她只能去听听老夫人的意见。
倘若第一次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没了,以后只怕想保住孩子就难。听说第一胎落了,会酿成习惯性滑胎。不管从哪方面而言,东瑗都必须保证安全。
蔷薇道是,早上吃过早饭,就寻个事由,悄悄打点溜回了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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