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笑笑,“不用谢,沈小姐,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
沈天舒笑着跟他道再见,觉得海清真的挺好的。
……
锦华大酒店。
只有两个人吃饭,却满满的一桌子好菜。
全都是蓝若喜欢吃的菜。
陆寒不停地帮蓝若夹菜,不过是眨眼间,蓝若面前的碗已经堆成了小山。
他一边继续往蓝若的碗里夹菜,一边问:“若若,怎么不吃,是不是觉得饭菜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叫他们做给你吃。”
蓝若拿起筷子,没好气地把碗里的那些菜夹起扔进陆寒的碗里,没好气地说:“我自己会夹。那么多,叫我怎么吃?”
简直就是无法下嘴。
她吃都还没有吃,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他就知道帮她夹菜,不停地夹,不停地夹……
她又不是猪,能吃那么多吗?
陆寒笑眯眯的,她往他碗里夹菜,他就夹起来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笑看着她。
秀色可餐。
陆寒脑里只有这四个字。
等蓝若夹完了菜,他竟然也吃完了。
蓝若看到他空空的碗,再看到他油腻的嘴,想忍住笑的,但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让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得以缓解。
半个小时后。
“陆寒,你混蛋,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喝醉了,想我送你回家?没门!”
蓝若推着那个喝醉的男人,嘴里没好气地骂着他。
她还道他叫那么多的酒水,是习惯性的行为,谁知道他是刻意要灌醉他自己。
蓝若推了他几下,陆寒都是趴在桌子上睡。
真想一脚踹过去呀。
“以为这样子就能让我心软了?这是你的酒店,就算喝醉了,我把你留在这里,也有人来照顾你。”
蓝若说着,拿过自己的包,起身便走。
反正展林他们就在外面。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蓝若站在陆寒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然后抄起一只空酒瓶,就想狠狠地砸到陆寒的头上。
不过,在酒瓶快砸到陆寒的头上时,她终是放下了酒瓶。
俯身,她在他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想让我重新爱上你,除非天下红雨。”
说完,她站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躁动的火气,转身便走。
等蓝若走出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展林他们竟然都不在门口。
随即,蓝若明白过来。
肯定是陆寒的意思。
这个混蛋特意支走他的保镖团,就是想让她送他回家。
她偏不送,管他呢。
蓝若很快就走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展林赶紧从暗处走出来,他盯着电梯口看了看,便急匆匆地回去看看他们家少爷怎么样了。
陆寒是醉了,但没有醉得人事不省。
他还有点是装的。
刀爷喝醉了,沈素都能心软地留刀爷在家里过夜。
怎么他醉了,蓝若却是撇下他,独自离开。
她是折回来过一次,却是想用酒瓶砸他的脑袋,还说,想让她重新爱上他,除非天下红雨!
除非天下红雨!
红雨!
A市的夏季倒是多雨,有时候上午是晴天,下午便是暴雨天,但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就是没有一场红雨。
她这是在告诉他,这辈子,不管有没有发生上辈子的事,她都不想再和他续前缘。
也是,他们的前缘对她来说,太伤痛。
她是傻了才会想和他续前缘。
在展林进来的时候,陆寒正歪靠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满满的一杯酒,视线盯着酒杯里的酒水。
“少爷。”展林轻轻地叫了一声。
陆寒不说话,还是死死地盯着酒杯里的酒水。
“少爷,你还好吗?”展林关心地又叫了一声。
陆寒忽地举起了那杯酒到头顶,然后酒杯一倾,杯里的酒水便淋到了他的头上。
“少爷。”展林心疼地叫着,却不敢阻止他。
陆寒把未喝完的酒水,不管是杯里的还是酒瓶里的,全都往自己的头上淋去,淋湿了头发,亦湿了身,瞬间便满身酒气。
“咣——”
他狠狠地一摔,一只酒杯被他摔在地上,粉碎。
他大手一扫,满桌子的盘盘碟碟都被他扫倒在地上,瞬间,满地狼藉。
“她给我当头一盆冷水都好呀,可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走了,连看到你们不在,她都那样走了。”陆寒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任由酒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
陆寒被人暗杀过无数次,他命大,身边的保镖团都是高手,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蓝若也知道他被人暗杀过的,所以他才会出入都带着保镖团。
可是当他支走展林等人的时候,蓝若还是走了。
她都不担心有人趁机暗杀他。
也是,她恨死他,都还没有原谅他,自是巴不得他死。
他死了,她可能还会放鞭炮庆祝,他这个毒男人终于死了……
“少爷。”
展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寒。
陆寒倏地把展林拉扯近前,揪住展林的衣领,展林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展林,你说,人犯了错,难道就不能改过自新了吗?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原谅?”
展林怔了怔,然后很小心地答道:“少爷,人非圣贤,孰能无错?犯了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错,都可以改过自新的。”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错……
陆寒松开了揪住展林衣领的手。
他犯下的错在蓝若的眼里,还真是不可饶恕的大错,重生回来他满怀信心,以为能和蓝若重新开始,毕竟这辈子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呀。
……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翻墙入室做贼的好时机。
当然,某少只能趴在墙头上看着。
他痴痴地盯着蓝若的房间,看着她房间的灯火熄灭,他的心就像也暗了似的。
“铃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陆寒生怕自己的手机铃声会惊动蓝家的保镖们,慌乱地去掏手机,一不小心,就从墙头上掉了下来,恰好,掉进了里面,墙头底下铺满了荆棘。
陆寒只觉得臀部生痛,似有千支针扎入臀部似的。
他手一落下,又被荆棘扎痛了手。
陆寒不敢乱动了,小心翼翼地拿开了些许的荆棘,这才小心地爬站起来,还有些荆棘随着他的起身,被粘了起来。
臀部扎得最多,最痛。
陆寒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自己的嘴巴,没有叫出来,否则准被蓝家保镖当贼抓起来。
他又小心地把臀部的那些荆棘拔掉。
“铃铃铃……”
该死的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
陆寒顾不得痛,赶紧弯腰捡起了手机,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压低的声音森冷得宛如从地狱里传来:“说!”
电话是盯着丁静芳的人打来的。
管他是谁打来的,害他跌落墙头,害他被荆棘扎得不轻,他就想揍人,对方最好有天大的事情要说。
那边的人听到陆寒阴森森的一个字,莫名地抖了抖,不过他还是很快地说道:“少爷,蓝太太独自一个人从医院出去,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邓子明。”
陆寒阴冷地问:“邓子明是谁?”
“经常和蓝家大少爷赛车的人,是邓家的独生子。”
陆寒马上想到丁静芳可能等不及了,想要对蓝立下手啦。
他就猜到丁静芳会从蓝立身边的人下手。
蓝立年轻气盛,还是个学生,人生阅历不深,又喜爱赛车,但蓝永安父女俩都不支持他赛车,丁静芳却投其所好,蓝立觉得继母开明,再加上丁静芳自嫁入蓝家开始,表现得极好,别说蓝立了,连上辈子的蓝若都被极是信任丁静芳的。
“他们约在哪里见面?继续盯紧他们,如果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要录下他们的对话。”陆寒低低地吩咐着。
这个消息让他都忽略了臀部的痛。
只要有了证据,证明丁静芳在害蓝立,还是在与他陆寒无关的情况下进行的,若若相信他了吧,他这辈子真的不会再动她的家人。
也说明上辈子的蓝立真的不是他陆寒动的手。
他顶多就是知情不说。
好吧,知情不说也是罪,他有罪,他有错,他认了。
只求赎罪。
那人小心地说:“少爷,深夜,我们靠得太近,反倒引起疑心,录下他们的对话,怕是做不到。”
陆寒顿了顿:“那就继续盯着他们,可以拍下他们见面的照片。”
“是。”
结束通话后,陆寒心情好转。
觉得他和蓝若和好在望了。
冷不丁的,很多手电筒光线照向他。
接着他便听到了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的声音,未来的岳父大人铁青着脸,又错愕惊骇地叫着:“陆总,怎么是你?”
陆寒:……他的大脑短暂间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被抓个正着。
都怪他听那个电话,一时分了心,没有留意到蓝家的动静。
除了蓝永安,还有蓝立姐弟俩,再有便是蓝家的那些保镖们。
蓝家的保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手里拿着棍子,看样子是想围堵抓贼的。
他们刻意不亮起后院的路灯,就是怕惊动了贼,跑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动手,先生他们的手电筒已经照向了那个胆敢翻墙入室的贼。
随着蓝永安惊骇的低叫,蓝家保镖手里拿着的棍子,不约而同地掉落在地上,有些人不小心,还被掉落的棍子砸到自己的脚。
怎么会是陆大总裁?
他们肯定是听错了,先生也看错了,陆大总裁呢,怎么会做贼?
蓝永安看看尴尬的陆寒,又看看身边的女儿,心里明白陆寒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会有此举。
上次他们蓝家也闹贼,当时没有抓到贼。
现在想来,上次的贼也是陆寒无疑了。
怪不得女儿会吩咐青婶去乡下拉了很多荆棘回来,铺在后院的围墙底下。
看来,女儿是知道翻墙入室的人就是陆寒。
他就说呢,千禧别墅区的安全系统极好的,他蓝家在此安家,还没有闹过贼,怎么陆寒也住进千禧别墅区后,他蓝家就闹了贼呢。
原来,是陆寒这个采花贼。
陆寒:岳父你请听小婿解释,我,我真不是采花贼,我就是爬墙头吹吹风的。
蓝永安:谁是你岳父了?不要脸!
陆寒:我就是不要脸。
蓝永安:闭嘴!
“爸,这个人真是陆总吗?会不会是长得很像陆总的?陆总怎么可能翻我们家围墙进来?他要来我们家,我们打开大门欢他进来都可以,他何必深更半夜翻墙进来?”
蓝立回过神来,手电筒的光线对准陆寒的脸照去。
他怎么都不相信这个贼居然是陆寒。
蓝永安也希望这个人仅是和陆寒长得像,但他和陆寒打过多次交道,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陆寒本尊。
“蓝叔叔,是我。”
这个时候,陆寒知道无法再跑,冷静下来后,他老实地承认,这个贼就是他陆寒本尊。
蓝永安的脸色黑得像烧了十年的砂锅底。
他狠狠地瞪了陆寒两眼,又扭头看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女儿,甩袖而走,嘴里怒道:“都进来!”
蓝立看看陆寒,也看看姐姐,难道陆总翻墙是为了自家姐姐?
“姐,爸让我们都进去。”
蓝立碰了碰姐姐,小声地道。
蓝若没有说话,拿着手电筒,转身跟在父亲的身后。
蓝立再一次用手电筒照着陆寒的那张脸,陆寒抬脚想走的,被未来小舅子这样一照,他又顿住脚步,冲未来小舅子尴尬地笑笑。
见父亲和姐姐都走远了,蓝立小心地避开荆棘,走到陆寒的面前,瞄瞄陆寒的后面,陆寒不自然地避了避。
“陆总,被荆棘扎着臀部的时候,感觉如何?”蓝立这句话绝对是调侃的。
他话里的笑意也掩不住。
陆寒轻咳两声,然后伸手揽住蓝立的肩膀,揽着蓝立小心地往前走着,因为他现在还在荆棘的包围圈。
“蓝立呀,你以后也要娶妻的,除非你和你未来的太太是郎有情妹有意,否则你也要追妻,这追妻嘛,自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荆棘扎臀的滋味嘛,两个字:酸爽!”
蓝立:……
不是痛吗?
蓝立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拿开了陆寒揽住他肩膀的大手,跳开两步,拉开与陆寒的距离,说道:“陆总,咱俩不熟,你别这样搭近乎哈,免得我爸以为是我引贼入室。”
陆寒的俊脸一阵阵的泛红。
“蓝立,我,我不是贼,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家墙头高一点,坐在你家墙头上吹夜风,更凉快。”
蓝立不想笑的,可他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陆寒想寻个地洞钻进去,活了两辈子,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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