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固然可恶,但受骗的人也非无辜,在风波诡谲的权谋乱世之中,愚蠢是最大的罪过,魔尊这辈子只傻过两次,一是因柳芽,二是因楚灵犀。
柳芽是他自少年时起便痴心钟情的挚爱,他傻的心甘情愿,相比较而言,他待楚灵犀并无这般深沉的真情,更多的是忿忿不平的恨意——
生平第一次被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真真是色令智昏,不报复不足以平复心中之愤。
妖女战神越是想离开,魔尊越是要将其困住,他在心中重重立誓,绝不容楚灵犀这只狡猾的朱鸟飞出魔宫的金笼。
因为在乎,所以心乱,魔尊君棠陷入情恋执念,忽视了十分重要的细节。
好在有心细如尘、目光如炬的柏老将在身旁,他附耳道:“尊上,您有没有察觉到茅石的反常?”
“什么?”魔尊君棠回神,下意识环视周遭,却未见茅石的身影。
柏老将陈明详情:“茅石的双目很红,极有可能是刚刚哭过,而且当着众人的面,他全然不顾礼数打断了宠妃的言语,明显是心情急迫,一贯谨慎持重的他如此失态,必定有大事发生。”
这件大事并不难猜,魔尊君棠定了定心神,道:“想必是楚云帅在天牢之中受了重伤,一时难以恢复。”
“尊上,宠妃她…”柏老将低声劝谏,但此时用宠妃柳楚的名字不甚合时宜,于是改口为——
“楚灵犀心思狡诈,不好对付,要想顺利掌控妖界,我方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楚州的身上,应派人暗中多多与妖族其他州国的国主联络。”
魔尊君棠本就不展的眉头蹙的更紧,饮尽杯中酒,轻轻颔首道:“老将思谋周全,您亲自安排可靠之人负责此事。”
万事有备无患,而且这样一来,还可以压一压楚灵犀的锋芒与锐气,好让她知道,魔族出手扶持谁,谁就会成为妖界至尊。
凡事关心则乱,楚灵犀也没有注意到茅石的异常,心中只惦念着哥哥。
她十分清楚,哥哥受困于天牢多日,必然受尽渣爹和渣弟的折磨,好在苦尽甘来,兄妹终可团圆。
她飞奔入景仁宫,望着躺于雕榻之上面容憔悴的哥哥,霎时红了眼眶,扑入之怀中,哽咽唤了一声又一声“哥哥”。
她这些时日所有的辛劳与委屈,都融在了这一句句哥哥之中,闻者无不动情动容。
楚灵犀很快便察觉反常,哥哥周身透着重重的寒气,手如千年玄冰一般,她在袖子上蹭了蹭眼珠,担忧道:“哥哥,你受了很重的伤吗?”
她的目光移向床榻边的大夫,才发现那是兖州三皇子与圣医山四大神医,心中莫名萌生不详的预感,紧张地询问——
“兖三哥,我哥哥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