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是从窗户进来的?这可是三层的窗户啊!
陈民翰不由得毛骨悚然,他总觉得最近罗素素有些怪,他在罗素素面前几乎无处遁形,罗素素什么都可以计算好,只为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素素......”陈民翰喏喏的叫了一声,牙齿不由得打颤。
温曜离开办公桌,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走向陈民翰,她轻轻的一勾唇:“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不来了呢。”
陈民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里握着的钥匙深深的嵌进了他的掌心,他强撑着露出一丝僵硬的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温曜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我也不懂,我就是到这儿来看看,办公室里会不会凭空多出几份文件。”
陈民翰的手快要抓不住那一沓的资料了,他阴郁的掀起眼皮,盯着罗素素,低声威胁道:“罗素素,我才是你的丈夫,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我劝你不要同情心作祟。”
温曜轻轻揉了揉指甲,看着陈民翰微笑,一边微笑一边随手抬起了一旁的红色电话。
她一边把电话拿起来,一边用圆润的指肚按着按钮。
陈民翰的神经紧绷着,此时此刻,慌乱之间他竟然起了更邪恶的念头,如果罗素素不听话......他一歪头,看到了一旁的消防栓。
温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已经按完了键,电话里传出嘟的一声。
陈民翰不知道她给谁打电话,但是给谁打电话都不行,今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该留下任何踪迹。
他猛地朝温曜冲了过来:“谁让你打电话了!”
他想一手按掉电话,一手掐住罗素素的脖子,彻底把她降服。
温曜只是冷冷的一扫,随手拽过老孙桌子上放着的钢笔,猛地一甩。
陈民翰只觉得什么东西过来了,他还没来的及眨眼,钢笔的尖头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掌心,蓝墨水和溢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瞬间流了出来。
一股钝痛从陈民翰的掌心传来,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罗素素。
罗素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甩过来的钢笔,能稳稳的扎进自己的掌心,并且她没有任何其余的防范措施,仿佛她知道,这一出手,就一定会成功一样。
温曜幽幽道:“陈民翰,你想找死?”
电话又嘟了一声,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陈民翰一把把钢笔拔了出来,他不敢扔在地上,只得揣在兜里,电话的声响让他心悸,他咬牙切齿道:“素素,别让我恨你,不然我无论如何都要报复你!”
温曜轻蔑的一笑:“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了。”说罢,她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陈民翰的下巴,在陈民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陈民翰险些疼的昏了过去,一阵酥麻的痛感从两腮传到大脑皮层,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下巴了。
口水不由自主的从唇边流下来,淌到地上,他努力的捧着自己的下巴,惊恐的望着温曜,就仿佛平日里见到了鬼。
他不由得想起了张民祥,当初张民祥说是罗素素掰断了他的手指,陈民翰还一万个不信,但现在,当这种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身上,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罗素素根本不是柔弱之辈,或许几个男人在她面前都不一定是对手,而张民祥的手指,当然是罗素素掰断的。
陈民翰后悔不迭,要是早就相信了张民祥的话,他不会对罗素素没有一点儿防备。
电话终于不响了,因为对面已经接起来了。
一个甜美的女声从电话对面传来:“您好,这里是局长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温曜噙着笑,看着捧着下巴和手掌哆嗦的陈民翰,慢悠悠道:“你好,我要举报。”
对面顿了顿,立刻严肃了起来:“请问您要举报哪方面的事情呢?我这里帮您做下登记。”
温曜道:“东区采油厂的采油一队队长陈民翰,玩忽职守造成今晚的井喷事故,而他本人非但没有亲临现场,反而喝的烂醉,和人当街打架进了医院,在事发之后,更是偷偷潜进同事的办公室,企图栽赃陷害,被我逮了个正着,有门卫可以作证。”
“好的,请问您的姓名。”
“罗素素,陈民翰的妻子罗素素。”
陈民翰眼睛里的血丝都爆出来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罗素素颠倒黑白的说了这件事,明明他是先陪专家喝的酒,之后才出现了这回事,怎么就变成了不愿去一线解决问题,反而去找人喝酒打架了呢?
他的口水一直往下流,怎奈嘴巴合不上,止都止不住,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咆哮着:“柔户户!累湖嚯!”
陈民翰气的目眦尽裂,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温曜却优雅的将电话挂了,她凑上前去,噙着笑道:“恨我么?恨不得我去死么?可我不在乎呢。”
因为罗素素去死的时候,你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呢。
陈民翰浑身不自主的哆嗦了起来,他终于觉得,罗素素是个比他还要狠一百倍的角色,他仿佛被压在了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动弹不得,无力回天。
罗素素竟然能如此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罗素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那结婚这段时间,罗素素的愚蠢都是在伪装么?
陈民翰噗通一声跪在了温曜的面前。
他双手紧紧抱住温曜的腿,眼中带着卑微的绝望的祈求,他继续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嘶吼道:“别毁了唔!别毁了唔!”
温曜冷冷的一脚把他踢开,像是摒弃一件肮脏的抹布。
陈民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他和罗素素,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
“唔跟你离分!离分!哩晃过我这次!”陈民翰又爬起来,跪在罗素素脚下,猛地朝她磕了几个头。
夫妻一场,他不相信罗素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他。
温曜看着陈民翰跪地地上的狼狈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陈民翰,要是你不想加害老孙,或许你还不至于永无翻身之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包括罗素素对你的报复。”
陈民翰怔怔的抬起眼,心中希望的小火苗被瞬间熄灭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温曜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陈民翰望着她的背影,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口水滴在了地板上,湿哒哒的一小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