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是个二十出头,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儿。
林秀的目光落在北商的脸上,挪不开了,仿佛他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能让人为之痴狂。
那个叫秦杳的女人,除了一张皮囊,还有什么好?
一无是处,身无长物,轻浮自傲,哪儿哪儿都是缺点!
凭什么她这种人却有这么好的运气碰上金镶玉?
而她这种凭着本事一步步走上来的人,却要跟这种狐媚子平起平坐?甚至不如她?
林秀嫉得眼睛都快红了,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躁动的心绪,上前一步,用她最平和的语气说道:
“一品阁是绣阁,城中多少绣娘求也求不来的地方,秦姑娘担着三等绣娘的名号,却整日喝茶看书,什么也不做,难免让旁人心生怨气。”
北商侧首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他从小到大,打心眼觉得,她这惹花逗草的德行挺欠。
不过,这可是自家主子啊,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还得日日供着,能怎么办呢!
“泽坤。”北商低声。
叫泽坤的黑衣少年阔步上前,从林秀的专属绣席上勾出玉牌,握在掌中一捏,张开手时,玉屑飘落。
四周更加沉寂了,一是,好厉害的少年;二是,这个举动就意味着林秀在一品阁除名了。
“你可以走了。”北商淡淡道,声音慵懒,透亮,像是清醇的佳酿能醉人,就是太凉了。
林秀满脸愕然,瞪大的双眼彰示着她的难以置:“我,我手上还有单子,大,大单子。”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目光偷偷地向梅清若瞟去,似乎在祈求她能为自己说上两句话。
梅清若收到那眼神,兀自哂笑,她向来不喜欢眼皮子浅的人,就是因为这些人呐,有时候那想法着实可笑。
果不其然,北商毫不在意道:“又如何?”
林秀在那双漂亮得如同墨玉一般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寒气。
一时,有些回不过劲儿来。
刘玉娘心怀愤懑,犹有不甘,双眼瞪着北商:“凭什么!”
林秀接的“金珠单”已算是三等绣娘中的翘楚了,而秦杳充其量就是个模样好看的废物,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要将林秀赶走?
“我早说过一品阁不缺绣娘。”梅清若幽幽出声,勾魂夺魄的媚眼里,杀机顿起。
她们对一品阁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是她们挤破头脸也要往里面钻,怎么进到里面来了,都把自己当碟子菜呢?
黑衣少年的手搭在剑鞘上缓缓上移,蠢蠢欲动。
林秀与刘玉娘还没从“不缺绣娘”四个大字里回过神来,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
“还不走?要是被撵出去,可就不体面咯。”秦杳悠然道。
两人看着秦杳,她一脸淡然看戏的表情着实可恨,但她说的话却不无道理。
再有不甘,也只能迈着双腿走出一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