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姐,我瞧那姑娘不像青州人,又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你将那袋子钱收了,随便雇几个人,做点东西糊弄她便是,何苦将这泼天富贵拱手还回去?”
“住在郡守府里的人,是能随便糊弄的?”林秀白了他一眼,眼底泛起一丝阴毒:“况且……不争馒头争口气!”
秦杳害她被赶出一品阁,她岂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
西苑那少女在林秀两人走后,将钱袋子里的金珠倒了出来一一查看,又将绣品所用的缎面、丝线等物抚了一番。
尔后,觉得林秀的人品毋庸置疑,心中愈发憎恶秦杳。
当即扛起长刀出了西苑。
眼见的日头将落,便没去一品阁,而是随便截了一个丫鬟,问出了秦杳住处,一路寻去了一松院守株待兔。
当她握着长刀,煞气腾腾地出现在一松院时,一众丫鬟都看傻了眼,又不敢上去问话,只去屋里将四夫人徐氏喊了出来。
徐氏认得这是西苑住着的贵客,先福了个礼,柔柔地开口:“姑娘,你……”
少女扬手打断,语气不善地说道:“我叫方灵珊,来找你们院儿叫秦杳的女人!”
秦杳?
贺采薇才闹过一阵儿,这回又来个方灵珊?
徐氏眉头几乎要拧出一个川字,眼里隐隐显出一丝烦恶。
禾秋倒是眼儿一瞪,心头直呼祖宗,开口道:“她还没回来,你改日再来吧。”
语气里透着一丝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烦恶。
方灵珊将长刀往花坛石台上一拍,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儿:“我等她!”
深宅女子哪里见过这场面,丫鬟们看着她手中比宰牛刀还大还长的刀,都觉她像尊小煞神,个个怕得脸色发白,心里对秦杳的怨怼也随之积多。
徐氏掐了掐手心嫩肉,走上前去温声道:“方姑娘,屋里坐着等吧!”
再如何,这也是府上的贵客,她不好怠慢。
足等了一个时辰,天色见暗,西苑来人寻方灵珊了,可秦杳仍没回来。
方灵珊索性见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讲与徐氏听,末了添句:“让这样的人住在院子里,夫人,您可得小心咯。”
方灵珊走后,徐氏手扶着门框,盯向秦杳住的屋子,目光微微泛冷,轻声:“你说,她还要在一松院住多久?”
徐氏眉头深凝,手指甲在门框上刮出一阵嘶哑的声音。
禾秋表情复杂:“那刘玉娘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秦姑娘那是帮咱们出气呢!”
“那二小姐的镯子呢?”
“那是三房的构陷!”
徐氏微微回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禾秋:“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禾秋一噎。
徐氏兀自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回到座位上:“她是什么人与我何干?善也罢,恶也罢,我只求我家诲哥儿顺遂,旁的事儿,我只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