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蛇乱后,街坊四邻人心惶惶,一品阁门庭冷落,附近被影响的店铺不时扔些烂菜叶子、泼几盆水在一品阁门前。
一夜之间,繁华一时的绣阁,变得格外的狼狈凄凉。
店面里空落落的,秦杳坐在原先的绣席上,一如既往地呷茶看书。
“啧啧啧,一品阁都这副光景了,你还做着少奶奶的梦呢?”刘玉娘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
秦杳很给面子地抬头看过去,刘玉娘已盘上了妇人髻,一身的绫罗绸缎、珠翠钗环,身旁还跟了个伺候的小丫鬟,看上去倒是发迹了。
秦杳不置一词,就这么平和地看着她,刘玉娘觉得很无趣,矫揉造作地走上前去,双眼勾勾地盯着秦杳,冷笑道:“我可要多谢你教会了我——做得好,不如嫁的好;走得稳,不如攀得高。”
秦杳摊手,认真道:“我可没教过。”
天地良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可都是这姓刘的丫头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刘玉娘冷嗤了一声,目光在秦杳脸上一寸一寸的打量,找不到半丝的苦闷,颓败,恼怒。
她来这儿就是看笑话的,秦杳一幅无所谓的态度,她如何痛快得起来。
刘玉娘压低了声音,欲诛心道:“你可知,你为何会被赶出郡守府?一品阁又为何突生蛇乱?”
秦杳摆出一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刘玉娘兀自一笑,低声自答:“都是我们做的,坊间的风声是我们放出去的,一品阁的蛇乱也是我们安排的,你没想到就算攀上了一品阁的东家少爷,还是会输得一败涂地吧,呵呵呵……”
“我早说过,你这种女人除了皮囊一无是处,先前是我不想放下身段与你争,现如今我走了你的路子,自然要将你处处踩下去。”刘玉娘得意的笑着。
秦杳叹了口气,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她还真想将这姑娘的脑子剖开看看,臆想症当真过于严重。
秦杳呷了口茶,对她道:“那你可得小心些。”
这姑娘阴差阳错成了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但好歹也落入了棋局之中,且不知能留存多久。
刘玉娘乐了,这秦杳都成这副田地了居然还敢威胁她?
“怎么?你觉得你还能东山再起,扳倒我么?省省吧,你身后那位再怎么富甲一方,那也只是个商户,是个平头老百姓,民如何与官斗?”刘玉娘愈发得意,伸手要去拍秦杳的脸。
在间隔一指远时,寒光一闪,剑锋抵住了她的脖颈。
泽坤鬼影般出现在两人身边,眼神冷漠地俯视着刘玉娘,眉宇间杀意凛然,仿佛在说:你敢再进半寸,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刘玉娘带来的侍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刘玉娘脸色发白,僵在原处,嘴唇颤了颤,强行镇定道:“你们敢!”
泽坤仿佛要证明自己敢似的,将刀锋抵进了几分,皮肉割裂,鲜血溢出了几丝淌在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