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到这里,忽然对视一眼,彼此都发现了对方眸中的震惊,不约而同又将目光投向了东宫。
石磬再度张口,声音有些发哑:“东宫的喜讯,来得很是时候。”
“是,陛下刚才已经亲手写旨,赐名曰御,封襄郡王。”三九长长吐了口气出来,晃晃头,似是要把某些不该有的杂念都从脑中驱赶出去。
然后挤出一丝惯久刻在脸上的笑容来,欠身道:“那我去贵妃宫中请金簪了。石磬姑姑还请早些回女学,不要犯了夜。”
石磬正色还礼:“是。下官知道了。”
两个人公事公办,礼毕,分开,各自去了。
得了消息的微飏虽然笑眯眯的,但老乡没有直接解救她,还是令她有些不大舒畅,一声不吭地自己铺床,睡觉。
石磬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把东宫的喜讯说了。
微飏愣了一会儿,眨眨眼:“这么说,昨晚太子妃留了她两个侄女在东宫大加训斥,今天下午,太子良媛便生了娃娃?”
嗯!?
这两件事是怎么连到一起的!?
石磬睁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姑姑以前真的是替陛下管理所有消息汇总挑选的?”微飏怀疑地打量她。
这个智商和脑补能力……
她觉得有点儿同情自家老乡。
看着她的表情,石磬紧紧地闭上了嘴,两眼愤恨地看向窗外,心头呼啸而过一群羊驼:
我是!我当然是!老娘当年的差使办的漂亮极了!从来没出过错!
同时,石磬只觉得十分后悔,真不该把东宫这件事情告诉微飏!
“端看明天一早,永宁伯府请见东宫时,是单许永宁伯一个人去,还是连上永宁伯夫人了。”微飏耸耸肩,自己爬上了床。
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城的石磬哼了一声,抱肘回她:“永宁伯夫人是靖安侯的亲妹,太子即便不想给太子妃面子,也要给靖安侯面子。”
“得了吧!隋家姐妹那个蠢样子,说什么都不会是姑姑的错儿,只能是因为有个蠢娘。昨天要不是学里给东宫送了信,我估摸着太子妃都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如今这两件事之间没有关系还则罢了。若真是因为她姐妹进了一趟东宫便闹得人家良媛动了胎气,呵呵,你信不信太子妃今年冬至元正的大朝都得称病?
“这种情况下,她还会替靖安侯留面子?不找机会修理冯家一顿就不错了!”
微飏小心翼翼地躺进被窝,自己拽好了被角,打个小呵欠,轰人:“姑姑去睡吧。明早还得带我练功呢。”
进了女学,微飏便和石磬说好,比众人早起一个时辰,跟她练功。今晨已经开始了。这个意思就是:明天继续。
石磬悻悻地帮她吹了灯、关好门窗,慢慢往裙房走。
自己在军中、宫中浸淫二十多年,怎么竟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吗?!
这真是——早慧!
天才都会早夭的!
石磬正暗暗磨牙切齿,忽听身后一个小侍女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响起:“石磬姑姑,长公主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