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飏吃了一惊:“舅舅怎么会想知道这些?!”
“你若不去郭家,便是郭怀卿从崇圣塔上跳下来我也没兴趣知道!”林朴瞪了她一眼。
微飏嘻嘻地笑着,上前拽了林朴的袖子,仰头看着舅舅,皱着鼻子呲着牙撒娇:“我只是想去她家打听一下梁擎的案子是怎么个说法,其中有没有提到我……”
“那是怎么个说法?!你是那梁生的救命恩人,他不会恩将仇报把你的名声毁了吧?”林朴立时便急了,拉着微飏进了自己平常算账的书房,让她坐下细说。
微飏便事无巨细将自己在郭家的见闻都说了,甚至连自己从郭云筠处听说的先文惠太子二十年前处断人口案的事情也说了,还加上自己的联想:
“昨天晚上我和石磐姑姑闲聊,正好说到陛下身边的内侍省大总管甄三九。他是离陛下最近的、也是最心腹的人,他也很照顾石磐姑姑。可是他的来历始终是个谜,这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炸……弹?”林朴听不懂,询问地看着微飏。
微飏惊觉自己一时顺口失言了,只得再做出惊讶表情:“不是应该有一种填充了火药的,武器……就是,跟咱们过年时候的烟花一般,但是威力巨大,一旦炸了,就会杀死许多人?那个不就是炸弹?!”
“竟能有此……”林朴走神片刻,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微飏的头,轻声道,“你往后,还是要小心说话。这个话,万一你在陛下跟前说出来,他老人家犯了疑心,你可就麻烦大了。”
微飏吐了吐舌头,乖乖答应。林朴看着她的样子,心生怜爱,温声道:“你接着说。”
“姑姑说,那甄三九是一群被拐的孩子里剩下的,因为倒手过多,查不到家乡来历,却又是个读过书识得字的,这才进了宫。这个话,听着自然便让人觉得疑惑。
“可若这个人是二十年前那一批里的,就能解释得通了。他必是幼年被拐时,用了迷药,再加上受惊过度,才不自觉地忘了家乡来历。但如果有了什么机会,只怕他自己还能模模糊糊想起来。
“这可不是好事。”微飏有些忧虑地下了结论,然后看向林朴,“我前阵子似乎听荀阿嬷跟阿娘说话时,隐约提过,舅舅曾经派人详查过那天的银钩赌坊后巷。可是真的?”
“倘若这件事和二十年前先太子查过的旧案有关,甚至还涉及到宫中内侍,阿芥,你确定你还要查吗?”
林朴已经担忧到了极点,恨不得能立即便把可怜的外甥女直接送出京城,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圈子,去过无忧无虑的平凡生活。
可微飏却极为肯定地严肃点头:“越是如此,越要查清楚。舅舅,你可知道,那两个拐子,极有可能想要害死我?!”
林朴呆住,低头,拧眉细想,半晌,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查到了那两个人贩子,他们直到前天,才离开京城。”
“什么!?舅舅,你竟然知道他们?!你为什么不早说!?”微飏腾地跳了起来,连声音都有点儿压不住了。
林朴吐了口气出来,抬头看向微飏:“那两个人,是计相贾府当家夫人王氏的娘家亲戚。阿芥,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他们曾经险些害了你的性命,我怎么敢轻易提及?!
“那可是计相啊!大秦的钱财都握在那人的手里!两年前他就是太子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