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儿我岁数大了,小娘子使不着我了。那肯定多的是有功夫的丫头给小娘子挑——你当林家那一院子的人都是废物么?
“到时候你还这么只知道贪玩,你看小娘子用不用你?若果然不用你,你等着阿爹捶扁了你!”
“你唠叨不唠叨?!”微飏听得实在耐不得了,镜子里冲着翠微哼了一声。
翠微正好完活儿,歪头端详了端详,道:“好了。小娘子起身穿衣裳罢。
“——都是奴婢的错,下回肯定不当着您的面儿教导她了。等我回家再仔细跟她聊。”
可青粲一看就是被唠叨得多了,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憨笑,丝毫不见羞愧。
微飏和她姐妹一起往林氏那边走,笑道:“什么大事儿?往后叫青粲早起跟我一起练功便是。”
这个主意说得翠微眼睛一亮。
青粲却缩了缩脖子,面露苦色。
合家都知道,微飏每天早起练功,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即便是当天要进宫,早起也先练了功再说。
就这份儿毅力,连和国公那么爱挑刺儿的人,都指着微家大郎的鼻子骂过:“你但凡有阿芥五分坚持,今儿也不是这个烂样儿!”
“说定了。我一会儿就跟荀阿嬷说。”微飏笑着进了林氏的院子,端庄地跟林氏请了安,然后告辞。
由嘉定侯府的来人引了路,从和国公府的角门出去,进了嘉定侯府的角门,直奔况侯的书房。
嘉定侯正坐不住,在屋里踱步。
人报:“微家三小娘子来了。”
“快请。”嘉定侯自己都下意识地往外迎了几步。
“况伯伯安好。”微飏假模假式地给嘉定侯行礼。
看见她沉静的样子,原本满腔浮躁的嘉定侯也稳了稳神,含笑让她坐下,令人上了酸酪饮子和小坚果。
这才让闲人退下,问起了微飏:“最近跟锦王桓王他们可有联系?”
“昨儿才去了一趟桓王府喝茶。”微飏一脸乖乖的样子。
嘉定侯心头一喜,脸上便放松了三分,手指屈起,敲了敲桌案,亲切笑问:“康王在宫里读书,你又没有玩伴,可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呀。就是喝茶。”微飏鼓起了腮,“我娘嫌我多管闲事,已经关了我好几个月了。我再不敢问别的了。”
呃?!
嘉定侯有一丝尴尬。
朝一个八岁的小娘子套话,似乎……不大好。尤其是人家的娘亲还明摆着不乐意的情况下。
可是,这件事,毕竟关系着两府。
不,是三个府邸!
若是真闹出来,岂不是正好给了朝廷削掉三个爵位的借口?!
皇帝再念旧情,抵不住还有太子,还有皇后,还有皇子、皇孙们——
一念及此,嘉定侯再也按捺不住,笑得越发亲热,把一碟子蜜煎核桃往她跟前推了推,道:
“其实也不是我问。
“你知道慎国公么?他当初对先文惠太子最忠心,如今桓王回来,他满心想亲近,却又怕犯了太子忌讳。
“昨儿我们一处吃酒,是他问的。你跟我说说,我也好跟老友有个答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