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才八岁……”
说到这里,韩易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抬头看了微飏一眼,目光中不知不觉含上了一丝怜悯。
是啊。
她才八岁。
“八岁也是主子。韩爷,你把小娘子的话听完再驳。”翠微在旁边轻轻地点了一句。
韩易一惊,忙又重新低下头去:“是。听小娘子吩咐。”
“你就把大姐夫捆好了堵住嘴,让他在旁边听着看着。”
韩易愕然抬头:“呃?!”
这自然是微飏临时改的口。
“韩爷虑的是,我以后不会事事都插手了。”微飏眉眼带笑,“还有我家那个二姐,她的鬼心思多。你们要重点防着她些。”
韩易低头答应。
“咱们出发前,况侯一定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爹爹。等咱们回程后,况侯和我爹一定会趁着我没稳下神,突然叫了你去问话。”
微飏看着他的头顶,“知道怎么答么?”
“临时发现,小娘子迫不得已,紧急决断。我等劝了,因有石磐姑姑在侧想帮,劝不住。”韩易简单地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
和国公府著名黑锅帝石磐在屏风后头的大床上懒洋洋翻个身:“翠微,去给我点一份最贵的酥油鲍螺来!”
翠微抿着嘴笑:“是。”看了微飏一眼,果然出去点了两份。
“要告诉我爹和况侯,我家大伯父和大伯娘,早就知道。但大姐姐和大姐夫都是蒙在鼓里的。”微飏缓缓说道。
所以,不论是否真的如此,都要这么说——?!
韩易低头答是。
“就这些了。翠微点了两份鲍螺,韩叔下去拿上一份,回去给小孩子们打打牙祭罢。”微飏表示就这么多。
韩易告退而去。
石磐这才在里头出声问道:“小娘子想借着此事,做什么?”
“我要国公府。”微飏抬头看向窗外。
攘外必先安内。
如果后院里总是埋着一颗雷,虽然未必能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终归让人心里不舒坦。
端方帝听说国公府大队人马回乡祭祖,沉吟半晌,摇头叹气,却没有让微飏进宫,只是命千山亲自去送了些礼物,又给了微飏一柄小金刀:
“是朕随身的物件,旧的。嘉定侯认识。万一有不长眼的聒噪你,拿了出来,如朕亲临。”
临出发,嘉定侯看见那柄被微飏堂而皇之佩在腰际的小金刀,果然大吃一惊:“这不是陛下……”
“正是陛下御赐。怕我遇上麻烦,让我拿来震慑不开眼的泼货们。”微飏笑盈盈的,大大方方摘下来单手擎给嘉定侯看。
石磐见他真的情不自禁要伸手去接,咳了一声:“陛下有口谕:此刀御赐,如朕亲临。”
嘉定侯手一抖,急忙路边就要跪倒。
见他如此作势,吓得众人忙都要跟着跪。
微飏便急着乱挥手:“好了呀!皇帝爷爷就是给我防万一的!这跪来跪去的,还走不走了?”
众人这才惊魂暂定。
微飏泰然自若地把刀佩回去,笑一笑:“阿爹阿娘保重,我们走了!”钻进马车。
林氏站在微隐身后,手里扯着帕子,心情复杂。
是。
她的女儿已经是头猛虎,再也变不成小白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