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皇后越心慌,越不敢随便做事。
毕竟上一次班信进宫统领宫卫的时候,还是锦王被刺那次。
陛下一旦病愈起身,便杀了个血流成河,哪怕杀空了半个兵部,也在所不惜!
而且,这一次,也没人来告诉她:此事与太子无关。
万一她举措不当,再把不必要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来,给太子做了祸……
“太子多久没来了?还有太子妃,驰儿呢?!”邬皇后的声音都不对了。
心腹宫女手足无措:“太子上次来……是玉莹郡主出嫁那天。至于太子妃,她怀相不大好,您免了她日常请安……”
“那驰儿呢?”邬皇后越发恐慌。
心腹宫女屈指算了算:“六天前来的。照着往日的习惯,应该明儿过来。”
邬皇后咽了一口口水,点了一下头,挥手令她退下。
时至中秋,原本就凉爽的蓬莱殿显得越发清冷,空旷。
邬皇后的身体轻轻地发着抖,双手抓着裙子,喃喃自语,绵绵不绝。
寝殿之外,格子扇后,一个内侍和刚才那个宫女悄悄地往里看。
“你量是不是有点儿大?”
“正常量。不过她最近吃得少,也睡不好,所以才这样了。”
“少点儿吧。还没到时候,别坏了主子的事儿。”
“嗯。从今儿起减半。”
殿试时,端方帝强撑着病体出来主持,甄三九心疼得眼圈儿始终都是红的。
千山越看越看不过去,转身出去,叫了一个内侍:“赵歙,你现在就去肃侯府,跟公主说,她再不管,可真要出乱子了。”
六年前刚刚被提上来的中年白面内侍满面肃然:“是!”飞快地出宫,直接去肃侯府蕉叶堂,把千山的话一字不改地转达了,躬身低头等着微飏的吩咐。
结果,半天没动静。
赵歙只觉得后腰上都要挺不住了,忍不住抬手擦了一把汗。
“走了走了!”忽然微飏独有的脆甜声音响起。
赵歙忙一抬头,却只见微飏已经换好了每日进宫时的简洁装束,头发也像往常一样绑成了单螺髻。唯一跟往日不同的,是没有画眉。
所以,公主急了。
赵歙松了一口气,忙跟在大步往外走的微飏身后,一路小跑。
翠微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她陪着微飏进宫的次数这七年来屈指可数,但是她记得这个人。
永远小心翼翼地等着甄三九的指令,执行起来,一丝不苟,死板得令人郁闷。
甄总管身边无数个小机灵鬼儿,但最让人心里踏实信任的,就是这位听说才提起来没几年的叔叔辈儿内侍:赵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