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歙左眼皮疯狂地跳着,平静躬身:“是。”
等出了殿门,赵歙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脸一苦,腿一软,直接绊倒趴在了地上!
早就躲在暗处看了半天热闹的千山忙冲上来扶了他起来,搀了他走远些,才笑问:“没事儿吧?”
赵歙讷讷:“没事!不敢有劳将军……”
“陛下和公主就是这个性子。你放心,不会冲你来的。你看这么多年,我和三九、石磐,我们是不是谁都没吃过挂落?”千山笑着宽慰他。
赵歙这才露出一丝心悸:“小人自然知道。只是二位主子一怒,小人这心里不论如何就已经怕死了。何况桓王殿下那边……”
说着,咽了口吐沫,“殿下看着温和,可也是个不怒自威的,尤其是碰上跟公主相关的事儿,殿下可真,真往心里去啊!”
千山呵呵地笑:“别怕别怕!你就说,我也让你捎句话:陛下这是催梁生回来呢。请殿下也催一催吧,还是尽快的好。”
有千山这句垫话,就不是个纯玩笑了。
赵歙这才放了心,给千山行了礼,自去了。
殿里,端方帝心情大好,甚至还有心情夸奖赵歙:“你这个人选的不错。阿芥发脾气我可知道,那没几个人顶得住!何况还让他转致这样一篇虎狼之辞!他没吓得君前失仪,够胆色!”
“底子是个忠厚的人,但在宫里熬了大半辈子,见识多了,也能扛得住了。我取的就是他这个吓死都能面不改色的本事。”甄三九笑一笑,转而问端方帝,“重阳真的不过了?”
“不了。传旨,就说朕身子不适,思念祖宗,打算带着太子和桓王,一起斋戒过重阳。然后把皇后放出来人,让她带着崔俞两个,跟其他孩子们一起过吧。”
端方帝的笑意敛起,眸中闪过冷意,“北狄说九月底就送了小公主来,朕只好在阿衍的亲事之后再动皇后了。不然,这一年孝守下来……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不就是担心自己撑不了一年了?!
甄三九想到这里便觉得心酸,忙低了头下去。
“行了!老邱危言耸听而已!凤至元年,他就吓唬朕,说但凡朕再操心国政,顶多再熬个三年。看看!今年都凤至五年了!”
端方帝瞟了他一眼,满口嫌弃地安慰道,“朕不过是未雨绸缪。再说了,若是阿衍动作快,你说,他能不能给朕生个大胖重孙!?”
说着哈哈哈笑起来。
甄三九忙猛眨眼睛,把泪意咽回去,凑趣低声笑道:“那您也得给桓王时间啊!他一成亲,皇后一那什么,回头有了孩子,人家该说他不守孝道了!”
端方帝顿时一愣,懊恼地一拳捶在自己手心:“嗐!真是!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是吧!?要不公主一个劲儿地说,请您别那么着急处置皇后呢!”甄三九忙又提起微飏。
端方帝抬头看着他,呵呵地笑:“朕看啊,你们就是习惯了阿芥在朕身边。有什么事儿,都有她出头担着,你们省多少心?如今她这才没进宫几天,朕看你都愁老了一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