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偏殿里,稀稀拉拉,不过几十个诰命,显得大殿格外空荡,安静。
微飏自顾自到了端方帝灵牌前,把供品摆放整齐,供了香,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跪倒,叩拜,低声诵经。
终于能清净地跪灵了。
眼看午时将尽,端王妃才哑着嗓子回来。
她才一回来,那边端王便命人请微飏:“请镇国长安公主到宣政殿说话。”
端王妃看了她一眼,竟然冲着她微微屈了屈膝。
微飏眉梢一挑,诧异地打量她两眼,才冲着她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原来是商议桓王和孟和的亲事。
微飏推脱:“这都是礼部的差事,我哪里懂?”
“先帝临终,白事托太傅,红事托公主。这可不是我要问。”端王如今对待微飏的态度格外和气亲热。
微飏想了想,道:“听说善国公家的那个孩子,叫崔集的,正在礼部历练。让他去做这件事吧。我一个守孝的在室女,就别出这个头了。”
端王恍然拊掌:“这倒是个合适的人选。说起来也算是桓王的表弟,何况还兼着礼部的差事,有什么不会的,他自己就去问谈侍郎了。”
“正是。”微飏点点头,就要告辞。
还没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听外头一阵靴子响,小内侍冯荆一溜烟儿跑进来,利落行礼,干脆回话:“禀王爷、公主,桓王殿下在灵堂又晕过去了。”
“这孩子!让他缓缓,偏不听!”端王敲着桌子叹气。
微飏哼了一声,道:“缺个人管着罢了。总觉得他自己还是在漠北天天骑马打仗的时候呢。皇兄有空把他的那个幽州牧给他撤了!我看他还心心念念回漠北!”
“那可不行。”端王含笑搪塞,“那是先文惠太子的封地,说到底,是从他父亲手里给他的东西。我再怎么,也是当叔叔的,我说撤职,做什么?抢家产啊?!”
“……唉,安生了再说吧。”微飏摇摇头,也跟着叹气。
端王趁机道:“不过,他的亲事也就别拖了。我看,就这半个月,挑个好日子,办了?”
“行啊!有什么不好的?”微飏一脸茫然。
端王笑起来:“没什么不好的。那你回去歇着吧。先帝三七的时候,先锋军就要出发了。到时候,你来劳军?”
“不了。三七那天我肯定要来守灵。谁的先锋来着?”微飏见端王竟然下了座位亲自送她,倒也不矫情,跟他说着闲话往外走。
端王缓缓迈腿,龙行虎步:“嘉定侯。我把锦衣卫的人都给了他。本来想让汤轶留着给你做长公主府邑司令的,可他毕竟领着正三品的差事。邑司令只有七品,实在是差得太多。
“我叫了他来问,他自己非要请命出征,说好歹一身所学,派这一次用场。我也只好由他。不过,我跟他说好了,等他回来,一定进长公主府侍候你。”
“皇兄看着办。”微飏痛快得很,“征西是最要紧的。哪怕是我本人,只要皇兄用得着,披挂上阵,也不是难事。”
“嗯,孤还记得,当初跟那个西夏皇叔说话,长安就说过,好做不速之客!”端王竟油然而生一股豪情,“等先帝进了皇陵,你真想去的话,皇兄可真不拦着你!
“右卫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