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要紧的?”张宽摸摸脑袋,小声嘀咕,“桓王府的小八卦而已。人家在漠北当了那么多年的主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摆不平?
“不过就是个空头人情罢了。公主愿意送就送,不愿意送拉倒。难道还能因为这种小事儿没管,日后跟咱们公主生分了不成?那倒是糊涂人,倒用不着来往了……”
“谁跟你说桓王了?!”翠微咬牙,看看前后,悄声问,“你幺叔没跟你说说梁先生是什么人?!”
张宽一撇嘴:“说了啊!可我是公主的奴才,又不是他梁生的。明儿他尚了公主,也是公主使唤我,他算什么?!我看公主面子敬重他,不看公主面子,我认得他是谁?!”
翠微目瞪口呆。
看了这小子半晌,忽然笑了出来,一巴掌再拍在他肩上,越发用了力度:“臭小子!这心里明镜似的!公主算是捞着了!回头我得去谢谢幺叔!”
张宽眉开眼笑地接受了夸奖。
这边不过一个转身的工夫,微飏也反应过来了,便不愿意把石蜜送出去,想了想,让春辰派人出去追翠微:“让青粲去,石蜜年幼,不会服侍人。”
——就青粲那脾气,轻功又好,跟石磐又没有什么师徒的名分,说声翻脸,桓王府还真没人能留得住她。
最后,石磐带着青粲去了桓王府,甚至还替微飏给了最合适的借口:“孟和很喜欢青粲她姐姐,日后也好说话。”
隔日,青粲便传了消息回来:“桓王就是撒一撒癔症,心里有数着呢,没事,别搭理他。”
翠微发现她消息里没提梁擎,习惯性地跺脚,被张宽一个奇怪眼神给堵了回去,面红耳赤回了蕉叶堂,自己坐在院子里反省。
微飏也发现了她心爱的大侍女不对劲,却不肯轻易干涉,只是暗地里嘱咐春辰留心。
只坐了半宿,翠微便想明白了,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照常当差,也不提头一天的异样,只管按部就班地吩咐差事、服侍微飏。
直到当天晚上,她要了值夜的活儿。夜深人静时,才跟微飏坦承:“说白了,我自己不想嫁人,却觉得公主必定是要嫁给梁先生的,所以不免预先便把那个外人当了一家之主。
“公主教了我六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偏到了公主这里我给忘了,真是,糟践了您的心意了。”
“然后呢?”微飏拥被而坐,笑眯眯地看着她。
翠微的脸上一红,低头抠着被子上的如意云纹锁边:“说到底,只怕是奴婢自己的春心动了,自己却没发现。”
微飏的眉梢高高地挑了起来:“什么?!”
“公主。”翠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厚着脸皮求恳,“此刻怎会是好时机?咱们不是早就说过,便有什么说法,也必定要等三年后。”
三年后?!
几乎是脱口而出,微飏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说,明年此刻!?”
翠微满面绯红。
微飏顿时恼怒起来,顺手拽了枕头砸在她身上:“好啊!还真是那个老鳏夫!你这脑子,被狗吃了!?”
郭怀卿!
我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