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这是这回去传您口谕,得来的公主府的赏赐。”冯荆笑嘻嘻地,从荷包里倒出一个金寿星,托在手掌心,伸给新帝看。
新帝哑然失笑:“你倒是贼不走空!”并不生气,甚至仔细看了看,又示意他收起来。
“长公主的脾气大,她身边的几个侍女也大都不随和,主仆们最会得罪人了。若是没有这丰厚的赏赐,您瞧着长公主的名声得被我们这起子没王法的嘴败坏成什么样?”
冯荆一边笑说,一边把那金寿星迎光看看,一脸贪财地揣回怀里。
新帝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垂眸继续看奏折,随口下令:“把徐家逐出京城的旨意缓行,让太医院好生给皇后看病。若是徐家人想进宫探病,由他们。”
冯荆叉手答应,利落离开去办。
新帝看一眼他的背影,满面怡然自得。
这奴才,太好用了。
尤其是从来不问为什么,领旨办事,不打折扣——比潜邸的那几个幕僚,都好用。
新帝眉心微动,眼中杀气一闪。
当天晚上,潜邸里几个先生夜来饮酒醉了,不小心推倒了油灯,拉拉杂杂烧了起来,半个院子都被烧成了炭。可怜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自然也就死在了里头。
新帝大惊失色,先厉声命人彻查是否真的“只是失火”,待得到的确“只是失火”后,又掩面痛哭,哀伤不已。
听说潜邸失火,连新帝曾经最得力的幕僚郝圭都烧死在了里头,祺王只沉默了半刻,立即命人备马,去了锦王府。
新帝得到消息,脸上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冯荆偷看他一眼,想了想,又低声道:“听得说,恰好平王带着那二位去看望锦王,长公主殿下还特意让带了些野味过去……”
“所以,朕这个瘸了腿的二侄子,忽然间成了香饽饽了?!”新帝话说得咬牙切齿。
冯荆却还不知死一般,低着头再加一句:“倒也不是……自从平王住进三王府,锦王跟长公主府的来往便比寻常多了。加上桓王……”
“砰!”新帝案上的砚台,不知怎的被砸在了地上。
冯荆一愣住了口,看着新帝铁青的脸色,直直地跪了下去,口中几乎是本能一般,先请起了罪:“小人罪该万死!小人不该提起锦王……”
新帝鹰隼一样的目光恶狠狠扫过去。
冯荆一个头磕在地上,抖若筛糠!
“不该提起锦王……为什么……”新帝轻轻缓缓地说着话,阴冷冰寒。
冯荆颤抖着声音,答道:“前两天,宫里有传言,说锦王的腿,当年就是陛下您……”
“传言?!”
“是,是……小人查过,传言出自大福殿……所以,小人觉得,应该,是……”冯荆结结巴巴,忽然顿住,狠狠地咽了口吐沫,用力磕下头去:
“陛下若有差遣,小人一定做得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