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常一样,长公主府的那位大侍女又给了小冯内侍一枚荷包。回来的路上冯内侍偷偷打开看过,是一枚翡翠带钩,水头极好。”
“嗯。”新帝满意地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
侍卫无声退了下去。
这就好。
新帝放下手中装模作样在看的奏章,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外头有人来报:“永宁伯求见。”
“宣。”
第二天早上,微飏换了素服,去了锦王府。
又是白茫茫一片。
微飏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七个月前的紫宸殿一般。
神仙老乡走了,崔贵妃走了,锦王也走了。下一个,轮到谁了呢?
微飏低下头看着脚印杂乱的地上偶尔飘落的纸钱,脑子里渐渐清明了起来:嗯,该徐氏了。还有徐家全家,一族。
“镇国长安长公主驾到!”典仪在后堂门口通传。
众人都起身迎了出来。
微飏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见满面憔悴的微琅在人群中,带着一丝怨念,冷冷地看向她。
嘉定侯夫人就在微琅旁边,目光在她姐妹二人中间打了个转,面露尴尬。
侯府的女眷都来了。高夫人身边坐着跟她极为亲近的孟和;卢綌则被几个兵部家的女眷围在正中;只有微琅,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得两眼都肿起来。
和国公府的长房一家,父母被送回祖籍贬为庶人,京里本来就只剩了姐妹两个。却又因为彼此的身份立场,一年到头见不了一面。
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还活着,这也就罢了。
可这一回,全家最受娇宠的微环,却走在了父母之前,还是横死。作为嫡亲胞姐,微琅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微飏定定地看了微琅一眼,没有做声。目光一转,看向了另一位哭得抬不起头的中年妇人——锦王的另一位侧妃冯樨的母亲、靖安侯夫人,还有她身边跟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娘子,那是冯橙。
她仅去过三天的女学,又在微飏眼前晃过。
前尘往事如云烟。
“都坐吧。”
微飏没再管那些。看着众夫人诰命慢慢散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这才低声吩咐人给微琅和靖安侯夫人、冯橙三个都煎一碗护心汤来。
主持丧事内宅事宜的祺王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位侧妃的血亲女眷们,都多少有些不妥。脸上便是一红。
她大意了。
“祺王妃看着也不大好,似是累着了。”嘉定侯夫人见微飏的目光转向祺王妃,连忙替微飏把话铺垫出来。
“嗯。各家有孕的,来了尽到了礼节,就都回府吧。”微飏开了口,投桃报李,又对嘉定侯夫人道,“大姐产后一直身子不大好,卢娘子又才小产,高伯母也带着她们去灵堂行个礼,先走吧。
“心疼咱们锦王和二位侧妃,也不在这个上头。”
众人一愣。
不在这上头?那在什么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