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微隐走了,新帝对冯荆笑道:“这微家也有意思,个个都这般识时务。”
“还是陛下洪福齐天。早先听过先帝对微隐的评价,只说他是个护着孩子的耿直人,不会撒谎。”冯荆笑得勉强。
新帝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先徐后的后事办完了,想来陛下也要把小人的师兄要调来了……”冯荆肉眼可见的伤心。
新帝失笑:“你这两天都心事重重的,就为了这个?”
“小人愿意服侍陛下一辈子!”冯荆双膝跪地,嘤嘤呜呜。
新帝哈哈大笑,心中越发畅意:“罢了罢了。朕答应你,留着冯几伺候未来的皇后,朕身边,还是只留着你,如何?!”
“……谢陛下天高地厚之恩!”冯荆喜极而泣。
正说着,外头人报:“邱医正前来复命。”
“让他进来。”新帝嘴角含笑看向殿门。
冯荆连忙也爬起来,自己擦泪。
邱太医进来见了礼,回报新帝:“况侯的毒拖得久了,想祛根儿有些难。尤其是,终究也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毒。外伤因此也好得慢些。
“况侯军旅出身,颇爱杯中物。今日跟臣要酒喝,臣无奈之下,只得将昔日泡的药酒给了他一些。虽然能强身健体,却又对外伤有些妨碍……”
新帝见他愁眉苦脸,不由笑起来:“倒也实在用不着如此。如今京城平稳,他那外伤,好得慢些就慢些吧。总归是好生将养便罢了。
“哦,微隐刚才来了一趟。听说先去了一趟况府?你们见着了?”
“是。微家二郎是个直性子,看了况侯的伤,站在屋里把西夏上上下下痛骂了一顿,还说要进宫求陛下让他也出征呢。”
邱太医含笑说道,见新帝挑眉诧异,不慌不忙找补:“还是被况侯训了几句,说他胡闹添乱,才气冲冲地走了。连坐都没坐一坐。”
“他进了京,不先来见朕已是不该,难道还要坐着长谈?这是微隐的懂规矩处,不枉了皇考看重他。”
新帝彻底放了心,这才让邱太医去看一眼太后:“伤了心,今天听说没挣扎起来。”
邱太医忙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新帝这才又问冯荆:“长安呢?”
“今儿天气好,工部请了长公主去一趟先帝的陵寝踏勘地方,商议废太子和先锦王的墓地去了。”
冯荆好奇地看着新帝,低声问,“想来一两天长公主就该来问您先徐后的陵寝了……”
新帝面露嫌弃:“到时候再说!”
“倒也可以先在大慈恩寺里停着,等陛下万年之后再说……”
那不论继位的是谁,为了表示孝道,岂不是还是会把帝后葬在一处!?
新帝眉眼冷冷,想了一会儿:“将她葬入妃陵,也就是了。”
“那景王和祺王脸上须不好看……”冯荆替他纠结。
新帝不耐烦地一甩袖子,起身去了御花园散心。
等到晚间,微飏从郊外回来,听了张宽回报,冷笑一声:“他还在做着尊荣无对的平安皇帝梦呢!且让他梦着去!”
“管他呢!一家子白眼狼!”翠微忙着给她盥洗更衣,又指挥春辰给她重新梳妆,“赶紧着,收拾好了回家去陪侯爷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