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恕长安无礼——太后娘娘可不是先徐后。她老人家在宫中四十多年屹立不倒,连姓邬的那个疯子都奈何她不得,凭的绝不是心慈手软。
“如今宫城护卫在祺王治下,京畿禁军在卢家大郎手中。太后娘娘和俞家却去动了祺王根本,您这时候若是不强硬起来压下此事,给祺王一个交代,那只怕……”
微飏顿住,定定地看了新帝一会儿,叹口气,转头看向皇陵的方向,“我答应过先帝,一定要帮您稳住宗室,只怕是也要食言了。”
新帝一惊:“皇考让你帮我,帮我稳住宗室?!”
听他在“我”字上用的重音,微飏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诚挚:“先帝临走前半个月,跟我提过一句:到时候,你要帮你皇兄稳住宗室的局面。
“我先前只以为是废太子,可没想到先帝早改了遗诏,把他换成了您。所以,这位‘皇兄’,可不就指的是您么?”
新帝心头大石落下,更加坦然,叹息着再度哽咽:“朕……朕不能辜负皇考待朕的一片慈心,更不能把他老人家半生戎马才平定下来的大好河山,拱手他姓!”
“长安愿效犬马之劳!”微飏拱手当空,金声郎朗,一似战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心照不宣了。
新帝含笑又谢了微飏护住了自己的长孙性命,让冯荆开了自己的私库,大大小小拿了数十件宝贝赏赐给了她。
微飏施施然回了府。
孟和已经回来了,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莫名其妙地看看旁边低头站着的翠微等人,还有另一侧满面平静的九郎,微飏无奈苦笑,问:
“说吧,你又干嘛了?”
孟和一脸乖乖的样子,看了翠微一眼,又看了九郎一眼,难得细声细气地说:“我打了祺王,一拳……”
???
微飏目瞪口呆。
“不是他把俞皎宠上了天,那俞家人是怎么进得来祺王妃正房的?他既然娶了小杨氏,就该全心全意、真心真意地待人家、保护好了人家。这要不是为了孩子呢?咱们若不是因为孩子才过去了,那小杨氏不是死定了?”
孟和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站起来双手乱挥,“就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德行,还想骗着小杨氏对他好,还想骗着杨扬州给他送钱,他做梦!”
听到这里,微飏看了九郎一眼。
九郎面无表情,眼皮和双肩,却无比松弛。
“就一拳?”微飏叹口气,问。
孟和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吭哧一声:“嗯,几拳……”
“那有没有边打边骂?”微飏好笑地看着她。
孟和噘了噘嘴,低下头看自己也有些青红的手背,哼唧:“就骂了几句薄情寡义,渣男……”
得,倒是把自己的话学了个十成十。
微飏扶额:“行,打了就打了吧。那小孽障……你先收点儿利息,也是应该的。”
有气无力说完,又指指外头,“有一车内库出来的宝贝,你挑几件自己喜欢的拿去玩。”
孟和脸上顿时雨过天晴,嘿嘿乐着一蹦一跳地跑了。
微飏看向九郎。
九郎面不改色,抬脚便跟着孟和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