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飏看着翠微,鼓励地点头:“继续。”
“可是恒国公不知道的是,如今,卢家大郎,以及远在西夏的恒国公本人,已经成了皇帝、太后和祺王三者之间博弈的重要棋子。
“他不动,就只是个被稀里糊涂牵涉其中的忠诚臣子。可他但凡要是有一丝异动,只怕就会引得三方都不得不跟着拼命一搏——”
说到这里,翠微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公主,若虞小四真的叛了,您和梁先生想要的京城的混乱局面,反而更加容易达成了呢!”
微飏呵呵大笑,高高地挑了大拇指给她:“说得好!”
“所以,梁先生才不着急?”翠微后知后觉,原本的骄矜满腹,忽然便泄了气。
微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丫头,居然想跟梁半朝比腹黑?
班门弄斧,说得就是目下这个情景了。
“咱们这边的人,除了张宽,没有他不知道的。如今他跟在梁擎身边,看似老实,实际上,只怕是存了监视探听的心。只是他却小瞧了梁擎。
“既然已经对他动了疑心,又怎么会不试探他,怎么会不给他挖坑做局,把他和他背后的人,以及他去联系的所有人,都坑死在里头?”
微飏舒舒服服地往后靠到了垫子上,笑眯眯的,“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我瞧着,梁先生这次回来,公主似是比以往都高兴的样子?”春辰悄笑着,从侧面仔细地看着微飏的表情。
微飏抿着嘴笑,垂下眼去,哼道:“行了,再打一壶水来。这茶都没味儿了,我再沏一道。”
又过了两天,某个傍晚,卢家大郎和祺王在各自的家门口,双双遇刺。
祺王还好,身边有侍卫拼死相护,只胳膊上划破了点儿皮。
卢家大郎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被一剑洞穿了左胸,虽然没有当场死去,却陷入昏迷,性命垂危。
而两个刺客,却是一击而后,立即逃走。中与不中都没有回头观看。众人惊愕之下,居然一个都没抓住!
朝野震惊,京城大哗。
新帝震怒,早朝上先把御案上能砸的物件都砸了出去,然后问罪京兆府。
郭怀卿也知道自己是被迁怒,拉来挡枪而已,便不多辩解,只管跪着听。
可是真正主管京城禁军的卢家大郎本人,却是已经躺在恒国公府人事不知。
“恒国公为国征战,偌大年纪还跋涉千里之外。如今便在这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他的家门口,卢家唯一的血脉男孙,却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让朕如何对得起恒国公?如何对得起数十万征战沙场的将士?!”
新帝痛心疾首。
众人脸色怪异地面面相觑:您对不起恒国公是真的,但是好像,恒国公跟什么数十万将士,还不能等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