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要送人家礼盒也是傅兰迪那家伙出的主意?!”莫长川一下子就无名火起了。
钟潮生没想到,从美国回来之后,莫长川还是跟从前一样,一提起傅兰迪就火冒三丈。他还以为傅兰迪在美国帮了莫长川的忙,他们俩的关系会比以前相对缓和一些。看来傅兰迪的名字还是莫长川的死穴,提不得说不得……
“小姐,先别动怒,不然这情绪会影响你的睡眠……是我不好,我当时就是觉得我没履行到答应我朋友的事,心里觉得不太好受,着急想办法补救,所以就……问……问他了……”钟潮生怯生生地答道。
“小钟,你是去完美国跟他熟稔了吗?他这人说的话能信吗?!!!”莫长川仿佛是被点燃了的炸药,怒火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钟潮生看出来莫长川这时候的情绪不是太好,于是忙安抚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就是……”
莫长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回房间吹干了头发,便回到客厅的沙发躺下了。然而实际上她实在是难以入睡,她总觉得自己这天晚上的反应好像过激了,又或者说,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很莫名其妙,就跟没事找事似的,毫无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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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川从美国回来了啊,怎么今天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啊?”顾诗涵一见到莫长川,发现她脸上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感觉有点诧异。
莫长川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心里纠结了大半天,除了想着为什么自己想法这么古怪之外,还在不停地责备自己不应该有这些卑劣的感觉与想法。她的眼底下有两圈明显的青黑,一看就是严重的睡眠不足。
这一次复诊并不需要做催眠治疗,因此顾诗涵让莫长川自己单独留在诊室里,钟潮生则是在外面候着。
莫长川简要地向顾诗涵复述了在美国发生的一些事,主要是校方致歉的行为对她自己的影响,也有提及对薛晓露这号人物的恐惧。顾诗涵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安静地聆听着,必要的时候提出一两个问题。在她看来,莫长川从原来不肯与任何人沟通,到后来说话磕磕巴巴但能给人反应,再到现在能正常说话,甚至是主动向人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应该是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的——虽然目前为止,她还是仅限于对自己熟悉的人才会表现出来,但这已经是向前迈进了好几大步。
而在提及对薛晓露的恐惧之时,莫长川所描述的离开美国当天她自己的反应,也应当是可接受范围之内的。毕竟那是突发事件,她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去消化情绪,钟潮生把她保护得很好,处理也算得当。
“小钟说,他觉得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和他的母亲并非一伙。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是那样,而且我们在美国的时候跟他相处得还算可以;但回来之后,我又恢复到像以前一样,对他十分厌恶,对他的母亲就更不用说了,总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里都透着深深的恶意。但我不明白,我认识的那个人好像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讨厌他?我觉得我的这个想法不合理,可我就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恶,想要相信他需要漫长的时间,而想要厌恶他却只是几秒之内。”莫长川对于自己对傅兰迪的矛盾看法也是十分不解。
顾诗涵根据莫长川的描述,在草稿纸上把提及到的人物关系给梳理了一番。
“你说的那个人,从他再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开始,你是觉得他似乎是在帮助你的,对吗?”顾诗涵看着眼前的人物关系图,再次跟莫长川确认。
“嗯,是的。不过……”
“不过?”
“他最近做的一件事让我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