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吗?我不支开你送蛋糕和快递的都来不了啊……”
钟潮生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他俩整天都在公寓里,除了复诊要外出,以及他偶尔会下楼去买食材,其它时间都在,所以莫长川不太容易找到机会与快递和外卖人员接触,只有这么做才能确保有足够的时间,也容易掌握自己的动向。慢着,动向?所以那个说她饿了的微信不是真的,只是想要他的位置信息?!
“所以你跟我说你饿了也不是真的?回来后说饿到起不来也是耍我来着?”钟潮生双手环抱于胸前,挑眉看着莫长川。
“我我我……我……我困了,别吵我……”莫长川直接放弃挣扎倒头装睡。
钟潮生拿她没办法,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扶她躺下给她身上盖好毯子,才回到厨房清洗餐具。
自从妹妹离世后,钟潮生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跟人逗乐过。
他细细回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心中开始泛起一股暖暖的感觉——刚来的时候,他对莫长川的尽心只是基于对这份工作的尊重;在医院发现了莫长川一直听的歌,窥见了她的心思后,忍不住对她起了恻隐之心;后来因为她而质问郑伯关于她家庭的事,差点被郑伯解雇,莫长川无条件为他求情,让他看到了她的善良;催眠治疗之后,他才开始了解她的病因,对她产生了同情;然后傅兰迪突然出现,让莫长川本已好转的病情急转直下,她差一点就以自己回美国作为交换条件,换给他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信任与关心堪比好友;直至去了美国知道了她的过往,他心疼她小小年纪遭受的痛苦……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自己在为她服务,尽自己的义务与努力保护好她,不再让她再受任何的伤害。然而如今他才发现,其实她也在用她渺小的力量维护着自己,甚至把自己当作最亲近的家人,想要给他一个家,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钟潮生的嘴角微微上扬,想起刚才和他逗乐时的莫长川,仿佛见到了那个她全家福里捂着嘴偷笑的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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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叔叔,你觉得股东里有多少人真心愿意站在我这边?”傅兰迪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视频通话。
电脑的另一端,是西装革履的莫皓宇。他捂着下巴盯着电脑看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你才刚拿回自己的股份没多久,目前来说不宜有大动作,否则你母亲一旦发现你和她的意见完全不同,很有可能会和其他股东一起把你架空。你得沉住气,伺机而动吧。”
傅兰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莫皓宇以为他要说的都说完了,正打算结束这视频通话。不料傅兰迪突然抬头问道:“莫叔叔,长川她回国后,情况怎么样?”
莫皓宇长叹一声:“我没见过她,她也应该不想见我。我们之间还是只能靠郑管家传话。但是听他说,最近的情况还算稳定。公寓里的监控摄像头上次暴露了,她后来找到了插头,直接把它拔了。”
“长川她性子一向都是外柔内刚,骨子里倔强得很,不能勉强。我看看能不能从她那私人助理那边打听到她的情况吧。但是……您真的觉得她适合来美国治病吗?上次我跟她刚开始谈,她就已经非常抗拒了,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也被撼动了。后来我的母亲找到了我那小公寓,把她吓得够呛,我猜想她不会再相信我了。”一谈起莫长川,傅兰迪就觉得比经营公司还要累。
“你的母亲是怎么找到你住的地方的?你身边有她安插的眼线?”
傅兰迪点了点头:“眼线是肯定有的,只是我连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插的都不知道,到现在还没想到怎么能找出这个人来呢。”
对于薛晓露这个人,莫皓宇是知道她的手段的。通常她会提前在目标对象的身边安插好眼线,然后搜集对方的资料日程等信息,推断出对方的习惯、偏好等生活方式,有时候还会由此找到一些黑料,以便跟对方谈判或者摊牌的时候当做筹码使用。只是他没想到,薛晓露连对付自己的亲儿子都会用这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