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莫长川都在迷惘中度过——傅兰迪把学校那边的书面通知转发给她,看着还挺合理的,但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参加美国那边的毕业考试。
她当年就读的是一所两年制的私立初中,是为他们自己学校四年制的高中做准备的。对比国内的教学强度,实际上学的内容较少,难度也较低。而且他们的打分制度与国内不一样,并不会一场考试决定最后成绩。
然而莫长川当年经历的事件,是校方对事情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对她劝退了,才让她丧失了继续在校受教育的资格。错过的时间才是最昂贵的成本,而且校方当时的处理方式对她的人生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精神损失,因此对于莫长川的弥补他们作出了特殊的处理,就是所有课程平常的学分都默认为最少Average(平均),而六月份的毕业考试则会根据她的考试得分决定她有没有能力获得毕业证书。然而,一次定输赢的方法也是有失公允的,所以万一她考不过,学校还能给她安排补考的机会。如此一来,除非她自愿放弃,不然只要她肯努力,这张毕业证书最终一定能落到她的手里。
这一纸毕业证书,要是在国内,如果要直接入读指定的高中,这证书就没多大作用。但如果是要继续在其它国家留学,或是要按照正常流程入读国内的高中,那么这毕业证书就是必不可少的敲门砖。
她知道以她家里的经济条件,要找到一所不需要这个证书就能入学的高中并不难。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希望以自己的能力去补完这些曾经错过的事情。
周四的复诊,她带着这个让她纠结了很久的事情去跟顾诗涵说了。
一般对于这种会影响到人生的重大决定,顾诗涵作为心理医生都不会直接给出建议。她只能引导莫长川去看清楚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选择而已。然而还有一件悬而未决之事,是顾诗涵最为忧虑的——莫长川对钟潮生的“移情”一直无法断定。因此顾诗涵主动向莫长川提起了她之前迷惑不解之事——
“长川,既然你决定了要去参加这个毕业考试,那……你会带上小钟一起去吗?”
莫长川自从出院以来,钟潮生就几乎像她的影子一样,她到哪儿他也跟到哪儿,因此这个问题她早已经默认了,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的……”顾诗涵有点儿犹豫,“小钟自你出院前就一直跟着你,你们相处得不错,所以你对他生出了比较强烈的依赖性。之前你也提起过那位他送了赔礼的朋友让你产生了不太好的感觉,你觉得那是由于对别人的嫉妒产生的,但也许你对小钟的依赖性才是真正的原因。这次出国可以当作是给你的锻炼,可以看看你能不能摆脱对他的过度依赖?”
这个建议来得太突然了,莫长川从来都没有预设过自己能不能接受。她茫然地看着顾诗涵,目光里全是大写的不惑。
“不过……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建议,要不要采纳,其实还是在于你自己的。这并不是一个强迫性的要求。”顾诗涵补充道。
莫长川愣愣地点了点头:“啊……嗯……我会仔细想清楚的。”
晚上莫长川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给傅兰迪发微信询问过去美国那边的事宜。
“如果要参加学校六月份的初中毕业考试,要怎么准备?”莫长川很是直接,对傅兰迪连招呼都不打就提出了要咨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