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钟潮生的脑海里都尝试着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做自我解答,企图找出合理的解释。说不上为什么,他的总觉得不太放心,然而到底不放心的是什么事,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然而带不带他去美国,这是莫长川作为雇主的权利与决定,该问的他已经问过了,再啰啰嗦嗦地追问总是不妥当的,他只能在莫长川启程之前尽量为她做好分内之事,让她能以最好的状态过去。
而莫长川那边,她的签证很快便批了下来,要带过去的东西也不多,很快便准备妥当了。一切都按照傅兰迪安排好的日程推进,但离出发的日子越近,她心中的不安就越明显。
临出发之前,她去医院做在国内的最后一次复诊。她把自己的状况告知了顾诗涵,也开好了备用的紧急药物。顾诗涵给她准备了一份关于她从开始接受治疗到最近一次复诊的状态,以及整个过程中服用过哪些药物的报告,把电子版与打印版都交给了她。由于莫长川这是患病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这么久,顾诗涵担心她的状况不稳定,于是向莫长川推荐了一位在纽约那边她相熟的心理医生,万一有紧急需要的话,莫长川也可以找这位医生接受最快的治疗。
出发的前一天,钟潮生把她的注意事项、药物的使用剂量、顾诗涵给她的这些报告以及推荐的医生的联系方法,都整理成了一份便于检索的文档发给了傅兰迪,叮嘱他要照顾好莫长川,一旦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可以联系郑伯或者自己,他会第一时间过去帮忙。
出发当天,傅兰迪亲自来接莫长川去机场,准备搭乘同一航班一起飞往纽约。
“小钟,傅兰迪在,你就不用特地去机场送我了。”莫长川强忍着不舍,对打算为她提行李的钟潮生说道。
钟潮生抿着嘴点了点头,放开了搭在箱子拉杆上的手。
“嗯,那……小姐,你自己要保重,一定要好好吃饭。”他又转向傅兰迪,深深地鞠了一躬:“傅先生,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傅兰迪上前接过了箱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吧,小钟!我会照顾好她的。”
莫长川强忍着眼中一直凝于眉睫的泪水,对钟潮生微笑着挥了挥手:“那……我们走了……小钟,你也要保重。好好享受这个假期吧……”
“嗯,我会的……”钟潮生的声音开始哽咽。
“走吧。”傅兰迪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带着莫长川转身走出了公寓的门口。
“小姐,等一下!”钟潮生突然从她的身后喊道。
莫长川回过头,看到钟潮生追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钟潮生已经一下子抱住了她。
“小姐,如果你累了,或是感到不安,请一定要记住,我一直在你的身后,默默地支持着你!我们是家人,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们。”
与以往他鼓励莫长川时的拥抱不同,这一次钟潮生紧紧地抱住她,双臂温暖有力,莫长川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衣服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她也伸手搂住他的腰,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