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笔记本交到莫长川手里,便收拾餐具去厨房清洗去了。
莫长川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皮质表面,眼眶竟莫名地酸涩起来。
第二天一早,郑伯过来交接。钟潮生拖着他简陋的一箱行李以及另一箱从未打开过的妹妹的遗物,在客厅把钥匙和门禁卡都归还给了郑伯。
“郑管家,谢谢你们这两年以来的照顾。”钟潮生向郑伯和老刘深深地鞠了一躬。
郑伯虽然当时在医院很生气,但钟潮生对莫长川的悉心照料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小钟啊,其实……老爷他并没有问起你辞职的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离开……”
钟潮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让我留下照顾到小姐出院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本来你们聘请我,是想让我协助小姐康复。但如今把小姐害成这样,我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实在是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他看向一脸漠然的莫长川,顿觉心中酸苦。他并不是要为自己鸣不平,只是为莫长川觉得不值。本来向着康复的方向迈进,结果被自己冲动的话语弄成这样。
老刘在一旁看着,都快流出眼泪来了:“小钟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法沾小姐的光有好吃的了……”
钟潮生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刘这吃货,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做的食物!不过也就是他能这么率性了,于是钟潮生笑着答道:“刘叔别担心,食物的做法我都留给小姐了,你们将来可以叫家里的厨子跟着那方法做。”
老刘“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小钟你怎么这样……临走前竟然还记着给我们留这些……”
“行了老刘,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郑伯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了老刘泪洒当场的打算。
钟潮生看向一直沉默着坐在窗边躺椅上的莫长川,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说道:“小姐,我要走了。”他的手轻轻掠过莫长川的额角,看到她那条远看不太明显,近看却能看到缝过针的疤痕,心中也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在你身边的这两年,虽然并不能说所有事都能让你快乐,但有幸和你一起经历,我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他站了起来,揉了揉莫长川的头:“走了,后会无期……”他向郑伯和老刘笑了笑,忍着泪走向自己的行李。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便觉得衣服的下摆被什么东西钩住了。他低头一看,竟然是莫长川的手指像从前外出时一样,把自己“挂”在了他的身后。
他把莫长川的手指从衣服上松开,转身把她的手放回到她的膝盖上,俯下身柔声说道:“小姐,今天是我离开这里,不是带你一起外出哦。”
刚走了一步,衣服又被拉住。他无奈地看了看再次“挂”在衣服上的莫长川的手,向郑伯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郑伯也是万般无奈,走到莫长川身边,俯身说道:“小姐,小钟要走了,你该放手……”
“去……哪……?”莫长川讷讷地问。
“他辞职了。以后就不在你身边工作了。他要搬走了。”郑伯像哄小孩一样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