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个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的纯情小雏儿吗?哦对了,他已经不是了,自己早在“那晚”便糟蹋过他了。
楚丹枫被吻得晕晕乎乎,却忽然感到下唇一疼,蓦地瞪大眼。
花庭轩用犬齿咬上他的下唇,再用舌尖轻轻一舔,才放开他,两人呼吸都不大稳。
都说“灯下看美人”,楚丹枫此时瞪着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瞳如点漆,红唇微张,因为激烈的亲吻,有些红肿,上头泛着一层润泽的水色。
他还穿着凤冠霞帔,皮肤细腻得如上好的白瓷,透出一点染了情.欲的樱粉,碎发垂下来,额间一朵桃花钿。
花庭轩喉结滚了滚,才哑声解释:“白巾需要血。”
楚丹枫恍然大悟,忙摸上自己的下唇,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居然还有一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失落:原来……是为了血啊。
你早说嘛,何必这么麻烦。
不过,好像咬破嘴唇也没有多疼啊,和普通被咬了一口差不多。
这样想着,他在下唇上一抹,再看向指尖。
……什么都没有啊??血呢?
再抬眼,却看到花庭轩从容地咬上了自己的手指,轻笑:“还真信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疼呢?”
楚丹枫:……卧.槽?
花庭轩嘴上说舍不得让楚丹枫疼,对自己下手却不含糊,第一下没咬破,他皱了皱眉,齿尖叼.住指腹,狠狠一咬,又用力一扯,血珠才涌.出来。
和电视剧里那种轻轻松松咬破手指的唯美画面完全不同啊!十指连心,真是看着都疼!
楚丹枫感同身受,觉得都把自己的手指给看疼了,花庭轩本人却面不改色地又挤了挤伤处,鲜红的血滴在巾帕上。
花庭轩:“这样应该可以了。”
楚丹枫点点头,却忽然一拍脑门:“不对啊!”
他悄咪.咪地传音入密:“那几只鬼还在门外呢!”它们可是一探头就能把脑袋穿过墙,他们这点小动作,恐怕瞒不过它们的眼睛啊!
“无妨,我已经布下了结界。”
嗯?结界?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啊!
花庭轩:“所以,它们什么都看不到。”
“哦,好……”好个泡泡茶壶啊!如果他能布下结界,那刚刚那个吻算什么?直接咬破手指不行吗?
楚丹枫只觉刚刚才退热的脸又烫了起来,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还有一点点难以言说的愉悦。
花庭轩又使了个障眼法,受伤的手指瞬间看起来恢复如初,“你先上床,嗯……做做样子,我撤了结界,去送这巾帕。”
楚丹枫听从指挥,上了床,所谓“做样子”,自然是要做出一副刚做完不可描述之事的样子,他脱了凤冠霞帔,想了想,又抓了把头发,力求伪造出一副刚饱受蹂.躏的模样。
楚丹枫脱得只剩下一条红肚兜,问:“你看这样行吗?”
没办法,画皮鬼准备的新娘行头是一整套,从内而外全包。
而楚丹枫觉得,留一条肚兜至少能遮一遮,总比脱.光了强,不然也太尴尬了,殊不知,‘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赏美人的最高境界,花庭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撤掉结界,推门而出。
门外几只鬼直接穿过门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在努力地听墙根,却碍于结界,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
花庭轩居高临下看着它们,递出一方染了朱红的白巾,“给。”
那鬼婆婆最先爬起来,接过巾帕,举着端详半天,喃喃道:“真的是血。”
花庭轩:“这么说,我们算过关了?”
鬼婆婆:“可新郎官你施了术法,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花庭轩斜睨她一眼,蛮横道:“我的媳妇,怎么能让别人看?”
他离开楚丹枫,便没了做小伏低的温柔小意,气势也不再刻意收敛。
杀业重的人,鬼都会敬三分,鬼婆婆本能地有点怕他,犹豫片刻,也没敢深究,最终不情不愿道:“这话有理,你们算过关了。不过要等明日日头出来,才能走,这是哼哈巷的规矩。”
既是秘境的规矩,花庭轩没什么异议,只是当着鬼婆婆的面,又布下一道防止偷.窥的结界,才回屋关上房门。
门外,鬼婆婆正要带着众鬼离开,却被一身着黑斗笠的男人拦住,“怎么?这就走了?”
“嵇大人万福,他们没出什么差错,老身这便走了。”鬼婆婆向他福了福身子,把刚刚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嵇魈:“你真信他的鬼话?”
鬼婆婆:“我们以白巾为信,何况又没找出什么破绽。”
“没破绽?多明显的破绽,”嵇魈嗤笑,“我们魔族,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算他是个杂种……”
他一把夺过那染了血的巾帕,啧一声,“是魔族的血,这血……是我那便宜外甥的。”
鬼婆婆:“这……可是,不管是谁的血,他们的确算是过关了。”
嵇魈一挥手:“无妨,反正所有人都得死,这么多对‘新人’,难不成都会为了活命假戏真做?只要有一对不成功,那便……”
鬼婆婆忍不住问:“嵇大人,如今事情有变,姓方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醒过了,若他们真的全部假戏真做,又该如何?”
“呵,”嵇魈的黑斗笠抖了抖,冷笑:“你们最好抓.住他们的把柄,否则,魂魄收集不够,就用你们顶替,就像那些村民一样,全都装进飞烟瓶里带走!”
鬼婆婆一抖,不敢再问他一个魔修,又不修鬼道,要那么多魂魄做什么?
好在嵇魈大发慈悲,没再抓.住她不放,而是掏出一支竹管,抵上了门缝,轻轻一吹。
众鬼都好奇地望着他。
“这是能催动妖血的好东西……鼎炉之体多难得一见,洞房花烛夜怎能白白浪费?”嵇魈玩味道,“一定很有趣,就当送给我那便宜外甥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