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着她身后的壁沿，将她居高临下地笼罩在他的方寸之间，阴影落下，褚小桃几乎是下意识便收敛了体内喧嚣的剑气，这么近的距离，毫无防备，她该死的怕伤到他。

可这样，她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来不及忐忑，便听头顶传来几声柔软的轻笑，像是在窃喜着什么。

“桃儿是怕伤到我吗?”

褚小桃选择了沉默以对，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吧，她又怕他疯的更厉害，说不是吧，她也怕他立马就疯，真是很难抉择的一个回答，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可即便是这样，入魔之后的清暮似乎有些特别喜欢自我揣测，他自顾自地盯着她闪躲的眼神笑的殷切道:“是舍不得对吧?你看，我都受伤了。”

他说着，侧过半张脸，示意她看眼角下颚骨上那一抹剑气的划伤，不重，褚小桃瞧了一眼，顺手就给他用灵力治愈了。

于是又是一声轻笑，抓过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吻磨蹭。

还用特别认真的眼神灼热执著地盯着她，近乎病态地对着她寻求一个注定无果的答复。

“看，你果然还心疼我，舍不得我受伤，桃儿，你还爱着我，对吧?”

爱吗?

褚小桃看着眼前这双闪烁着炽热光芒的眼睛，内心再次陷入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的境地。

三生三世，往往对凡人而言，一个十年都已经很难忘，更何况是三个百年，可....要怎么说呢?

这是她的第四世，本该没有前三世记忆的第四世，轮回转世的意义本就是要忘却过去，重新开始，但她却因为眼前这个人恢复了前三世的记忆。

也不是想要抱怨什么，从某一方面而言，她本就亏欠清暮许多，每一世都死在他的怀里，这一定让他很痛苦，如果他第三世的时候回归天界把凡间的一切都忘了还好，可偏偏，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将心比心，只要设想一下当时清暮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他现在入魔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她现在就很崩溃，记忆实在是太多了，她无所适从。

但即便再逃避，该承担的还是要承担，从来就没有逃避的道理，她也无处可逃。

心中自讽地笑了一笑，有些酸涩苦恼，许是离的太近了，她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兰麝香味，以前她很依赖喜欢的味道，因为眼前这个人。

只是有些人和事，虽然说出来很过分，可记忆是会新陈更替的，时过境迁，她再拿过那些记忆与情感，更多的，是一种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很明显不是吗?就像一个装茶的杯盏，以前里面一直装的都是桃露茶，可有一天，里面的桃露茶没有了，有人往里面又倒了另一种花茶代替，杯子只有那个容量，装了花茶，便再装不了桃露茶。

可现在的情况是，杯子原本只是装着花茶，可桃露茶的主人硬是要往杯子里面又倒了桃露茶，杯子承受不了那么多，茶水溢了出来，而混合了两种味道的茶水也变得复杂难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