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才进门,还不等坐下,沈夫人忽然面色一变,满脸的急切,看向楚昀道:“道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呀!”
楚昀有些懵,随后哭笑不得地道:“夫人你这……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就算有事需要用到小道,也要告诉小道是什么事情才好。”
“娘,道长说的正是,您先别急……”沈楠嘉也在一旁劝慰道。
夫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解释了一遍。
楚昀一听,才知道,这竟然和王知府口中所说的谋反之事牵连起来的大案有关。
原来,陆皇后回到宫中之后,因为天子驾崩,太子登基,陆皇后就成了太后,再加上皇帝年幼,实际上她成为了朝廷的主政之人。
她在宫中并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在朝堂上从来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是天子葬礼,还是皇子登基,大事小事全交给手底下那一班老臣去做决定,只需要把商议结果呈报上来给她。而她则是象征性的替年幼的天子下诏。
陆太后深知根基不稳,考虑到自己若是行为激进,必然会招来朝臣反对,所以召回王知府这些旧臣之事,也都是放缓了许多。
另一边,她对路上遭袭的事情也决口不提,似乎只是当场一场意外,表面上装作一副全然无知的模样,但实际上早已安排人去彻查此事。
只因手下无人可用,而这时候紫霄宫的道人则站了出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上清宫的人。
上清宫与陆太后父亲有故,所以见道门中人有能力帮自己,陆太后自然是高兴,便下旨让他们帮忙暗中调查,找出幕后凶手。
紫霄宫怎么会放过这个难得一遇的机会,他们知道如果不趁此机会再好好表现一番,被佛门抢了先机,以后再难有翻身机会,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为此,还动用了些不常用的手段,才算是查找到蛛丝马迹,废了些功夫,总算是找到了赵铭言。
赵铭言那日被楚昀所伤,便又躲了起来,伤势好转之后,便再次回到靖阳侯的身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他心中一直想着该怎么报仇,可惜仇还没抱,就被道人们再次给抓了起来,顺腾着他这个藤,摸到了后面的瓜。
饶是如此,也用了近月的时间
原来这赵铭言不单单只是一个术士那么简单,他是秦王的部下,其先前是受了秦王的指示,有意去接触靖阳侯。
靖阳侯不知其中隐秘,竟然还将其视为高人,将自己的谋划告诉给赵铭言。
而秦王的目的很简单,先是让赵铭言假意为靖阳侯所用,待到时候反手害死徐皇后,如此一来,还可以趁机污蔑陆皇后所为,到时候双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个时候,再揭露靖阳侯的阴谋,让其身败名裂,而后让早已联络好的宫中的老臣提议,请自己出来主持大局。
靖阳侯因为女儿之死,心中悲痛,想着自己的外孙如今在陆太后手中,却又心中万般不甘,竟然脑袋一热,就要谋反,结果被人告发、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赵铭言该全身而退,可惜有道门中人注意到他,最后竟将其给捉拿。
陆太后可是见过他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让人严刑逼问,紫霄宫的道人有的是手段,赵铭言顶不住,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才将秦王牵扯进来。
随着秦王倒下,还牵扯出来数名官员,甚至到最后,还查出来一件与北方大辽国有勾结的通敌案件。
通敌案自然不归道门来管,事情已经搬到明面,便交给了御史台去审查。
而通敌案所牵扯的一个是老将赵千山,令一个就是沈青。
之所以查到沈青,是因为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李谦上奏,收到举报,说沈青家有与大辽国来往的通敌书信。
沈青当时也万分惊讶,他从来没跟大辽国通过书信,哪来的什么证据,可万万没想到,还真的在沈家在玉京的一处宅院中搜出了信件来,字迹也与他一模一样,这时候沈青才明白过来是有人要趁机陷害自己。
至于书信,也多半是有人故意模仿他的笔迹。
而更倒霉的是,御史大夫的李谦与沈青私下里有过一段不愉快,两人一向不对付,所以在得到举报的第一时间,李谦就急忙上奏了朝廷,将沈青压入牢中。
虽然严刑逼问,但沈青并没有认罪,御史台的人一时间也没办法,毕竟沈青也是朝廷的边疆大臣,若是不审查个清楚就斩了,那所带来的的效果可非同一般。
而临安城这边,也被朝廷派来的禁卫军给软禁起来,不允许有任何接触,用御史台的话来说,是以防私下串通。
楚昀听到沈夫人的话,不由咋舌,他没想到陆太后回去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他也有无奈,当初陆太后让自己去玉京,自己没有跟去,如果跟去,是不是就能经历沈青的案件,至少比现在要了解得多。
想着,就听沈夫人道:“小道长,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家老爷,若是能还我家老爷清白,我们沈家、我们沈家必然不会慢待了你。”
沈楠嘉也是脸色黯然,沉默不语,咬着自己的嘴唇,楚昀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表情。
楚昀问道:“那书信……确定不是沈将军所书?”
“那是自然,我家老爷年轻时便随老将军去北部边疆,先父就是死在与大辽的交战中,怎么可能做下这等通敌卖国之事,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提起此事,沈夫人悲愤不已:“那该死的李谦,因为与我家老爷有过不快,竟然有意为难,还让人严刑逼供,若不是我家老爷是个坚毅的性子,如何能抗的住?”
沈楠嘉忙为搀扶着她,生怕她气不过出了事情,婵儿也在另一边扶着她,小心的为她顺着气。
楚昀皱了皱眉:“如此不合理之处,朝廷没有什么说法么?单凭一件书信就能定下罪责?”
“原本自然是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可是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了一个被俘虏来的辽兵,那辽兵一口咬定是我们家老爷与他们书信。”
楚昀眉头几乎锁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他也不怎么相信沈青会通敌。
至于辽兵作证,这种情况需要亲自问过才知,否则谁知道其中是否有猫腻。
沈夫人道:“大辽国一向视我家老爷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一个辽兵的话除去我家老爷,只怕这才是大辽国最想看到的吧。”
楚昀点了点头,沈夫人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