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再整了整仪容行了一礼道:“接下去的事君上不必操心了,瞧,本公主包袱都收拾好了,艮宫和兑宫待我想好了选哪个再自行住进去,宫女不必安排了,有小兔在。”
正当她拎着包袱调头要走时,羿君扯开了她腰间那根看着很是扎眼的大带,直接将她整个人捆了再朝他这边拉回来。
“放开我!”嫦娥不服输地动了动,越动带子抽得越紧。只怪自己为了搭配好这身衣服特地选了又粗又长又结实的布,这个坑算不算是她给自己挖下的?
“本君的意思是让你为这些公主选择。”羿君牢牢贴着她的后背明白告诉她是要“选择”什么,嫦娥心中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羿君继续解释道:“你既要退位让贤,那原本的后宫秩序就要被打乱,所以你要担起这个责任,谁来接管巽宫主位就由你说了算。”
此说法似乎很是合情合理。
“你这是要害我啊!”
合情合理?后宫调动不是羿君说了算也应是掌管后宫的君后来安排,再不济眼下可由后宫首位调动,哪儿轮得着她——一个已被羿君默认降到末位的待选宫妃说了算?
嫦娥今早寝殿前请罪一事被羿君添上了这一笔,效果不仅仅是“轰动”,而是炸裂开来:
“明事理”的御史中丞花霆终于不将矛头指向嫦娥一个人骂了,他先是听到嫦娥请罪的讯息道了句:“恬不知耻,君上如今好不容易清心寡欲,此女还要贴上去博同情云云……”
当听到羿君让嫦娥决定谁住在巽宫时,他立马暴跳起来,花白的眉毛胡子倒立:“纲常沦丧,国将亡矣!”
“他被上任首领打残了不是没有原因的”,嫦娥卧在乾宫的阁楼上吃着点心与向羿君“借来的”云梦探讨道。
老人家骂了这句后便连朝也不上了,气呼呼地回家。本以为事情就能这么的消停下去,没想到他回家是将羿君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誓死让羿君颁下罪己诏,反省自己的行为。
他从家中回到宫中,不到两炷香功夫。他在朝堂上大声读道:
罪其一:不顾体统,于永曜两百里地外当众宠幸妖女。
寥寥几字言之凿凿,让人不由地想象出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嫦娥啧啧两声替那个叫花翎的内侍总管捏了把汗,他怎就把消息传歪了呢?公公啊,发你俸禄握着你命的可是羿君,你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屡”错了方向啊。亦或是,那老人家理解能力不行?总之,是老子坑了儿子。
罪其二:尊卑不分,妖女怎堪当后宫首位?
由于这点已被纠正过来,老人家不详加赘述。
罪其三:恃强凌弱,威逼八国交出公主和亲,却迟迟不肯立后,诸多荒唐之行。后头还分了“类”和“项”样样举出。
嫦娥听完了云梦的转述,她不住地点头觉得花霆说的有理,待她将《罪册》上写漏掉的细节要点全部添补回来后她突然一怔。
似乎没一样是冤枉了他的,总结下来羿君的的确确是昏君、荒唐至极的人。
她斟了杯茶水细品,思量间狭长的凤眸半眯起。她再次领悟到:一个偏远强国,实力不明,方位不明,帝心怎能安哉?靠寂寂无名只能让人生疑,倒不如来个荒唐至极,更教人心安罢。
羿君的演技才是真正的卓绝不凡,骗过了花霆花翎以及所有人。而名声在外又如何?他的国依旧是所向披靡,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