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瑶狠狠看着她。
那天的事情,后来叶铭告诉了她,原来于素素是故意接近她的,为了害她。
“于素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薛子瑶恨恨问道,亏她之前还将她当成朋友。
于素素道:“薛子瑶,你可以恨我,但你们也很清楚,我完全是受人摆布,身不由己而已。”
“身不由己?哪里身不由己了?宁贵妃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了?还是你不害我,她就拿你全家问罪?”薛子瑶逼问道。
“宁贵妃确实没用性命逼我,但如果我不答应,我爹以后仕途受阻,这跟要了我们全家的命有什么区别?”
于素素坦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她并不是让我要你的性命,只是想让你嫁给宁大公子而已。”
“宁大公子虽然受了伤有些痴傻,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复原?”
“你嫁给他,就是宁国公府长房长孙媳,将来宁国公府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你。”
“而且你不是曾经喜欢过他吗?正好他也那么喜欢你,我这么做,是帮你们破镜重圆。”
“薛子瑶,我是出于朋友之心,在帮助你。”
薛子瑶听得气血翻涌,她真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明明要害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还大言不惭地说是在帮她!
她握紧拳头,只恨不得将于素素那张脸打个稀巴烂。
于素素笑道:“薛子瑶,你不是想对我动手吧?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要真打了我,被人告上去,对你爹的前途可不好。”
叶铭将薛子瑶轻轻一拉,柔声道:“别动气薛子瑶,别脏了你的手。”
叶海鼻孔朝天,“薛子瑶,你跟一坨屎计较什么?”
于素素面色微变。
薛子瑶噗嗤一笑,“叶海,你什么时候这么会骂人了?”
“我有骂人吗?我嫌嘴臭!”叶海听薛子瑶这么说,很是得意地晃了两下脑袋,“是乔方子告诉我的。他说以后遇到那坨屎就绕开,免得沾得一身臭气。”
元衡道:“叶海说得没错,我现在已经开始作呕了,快走吧。”
说完还扇了扇鼻子,一副恶心不已的样子。
薛子瑶心情顿时好起来,认清了一个坏人的嘴脸,这是件高兴事。
“元大哥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有点想吐了,那咱们快走吧。”
几人说说笑笑便离开了,留下于素素一人面上时红时白,如打翻调色盘一般那么精彩。
她死死握紧拳头,深深吸口气。
她没错,她为了他爹的前程,为了将来能嫁入高门,能有什么错呢?
她没错!
于素素调整好面部表情,朝随行的小姐们走去。
有人好奇地问,“于小姐,刚刚那几位是临安侯府的两位少爷和程世子的表妹吧,你跟他们聊了什么?”
看起来好像不太愉悦的样子。
“没什么。”于素素微笑道:“因为外祖父生病,我离开学院有一段时间了,今日恰好碰到他们打声招呼而已。”
“原来如此,于小姐,咱们进去吧。”
——
于素素和一众小姐们吃喝玩乐了一下午后,离开了重烟楼。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叶铭几人。
本来小姐们想去烟雨楼,于素素以烟雨楼常去没什么新鲜感为理由,改成了重烟楼。
她想着重烟楼离临安侯府与薛府都比较远,知名度又远不如烟雨楼,所以选重烟楼,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可没想到,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偏偏这么巧就遇上了。
哪怕是早点或是晚点,他们都可能错开了。
坐到回去的马车里,于素素长长吐出一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已是无益。
仔细想想也不是坏事,反正迟早要面对他们的,早点被骂一顿,这事早点过去,以后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小姐,您没事吧?”丫鬟一脸担心地问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报复小姐?”
这丫鬟正是当日故意给叶铭报虚假信息的丫鬟。
“不用担心,小银,不管怎么说这事是宁贵妃授意,我爹好歹也是御史,他们最多口头上骂两句出出气,不敢真对我怎样的!”
“小姐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小银拍拍胸口。
她只是帮忙传了个口信,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丫鬟,他们犯不着对她怎么样吧?
回到于府,已是快天黑。
于素素去给于御史和于夫人请了安,陪他们用了晚膳说了会话,然后回去自己院子里洗漱完上床休息。
“小银,今晚在我屋里打地铺吧。”于素素道。
虽然心里觉得叶铭他们不敢对她怎么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会让自己犯险。
“是,小姐。”小银高兴应下了。
她跟于素素一样的想法。
屋子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小银伺候着于素素休息后,钻进打好的地铺里。
于素素从外地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还没怎么缓过神。这一沾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
滑腻腻的,带着些微的臭味,极恶心。
那粗重的呼吸像针一样,扎得她的脸生疼。
于素素大惊,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她发现,自己的眼皮像被人什么东西粘住了似的,即便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怎么都睁不开。
她惊得全身发凉,然后恐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
好像被人点了穴,又好像被人下了药。
后背传来的触感,似乎是在自己床上,又似乎不是。
她想尖叫,喉咙也发不了声。
于素素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活死人,除了脑子里能清晰地感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外,她即动不了也发不了声。
她想自己应该是梦靥了,一定是的。
于素素拼命催眠自己,努力忽视那让人恶心的感觉。
可那滑腻腻的东西不放过她,撬开她的唇...
恶臭袭来,她差点恶心得哭了,同时意识到,应该是有人在轻薄她。
没多久,那东西又游移到她的下巴,脖子,隔着衣衫,开始咬她,重重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整晚,又似乎只是那么一会儿。
于素素突然睁开眼。
丫鬟小银正掀开纱帐让她起来,对上于素素惊恐的眼神,布满薄汗的额头,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做恶梦了吗?”
于素素突然大大喘了一口气,像是被人长时间掐住喉咙的人,得到解救后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我...我做恶梦了吗?”
“小姐您满头大汗,一定是做恶梦了。”小银道。
于素素闭了闭眼,一定是恶梦,她一定是做恶梦了。
“小姐,奴婢瞧您衣裳都湿透了,不如奴婢去打水来,你泡个澡放松一下。”小银道。
“好。”
小银打来水,搀扶着全身还在发软的于素素进了内室。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是,小姐。”
小银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突然听到里面于素素一声惊恐地尖叫。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她说着连忙往里面跑去。
“别进来!”于素素尖叫道:“不许进来,在外面守着!”
“小姐...”
“听到没有!?”里面于素素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是,小姐。”小银满心疑惑,却只能应下。
于素素死死捂着唇,看着自己身上布满的牙印,整个人差点要崩溃。
原来昨晚不是梦,是真的!
真的有人偷偷溜进来轻薄了她!
一想到那恶心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隔着衣衫咬她时的感觉,于素素就恨不得崩溃大哭。
可她不能哭,她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是被人知道她被人轻薄了,她以后还嫁得出去吗?
于素素进入木涌,拿布巾狠狠地搓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泛红,那牙印几乎看不见,水开始变冷,她才从浴桶里站出来。
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颤抖着穿上衣裳。
以后加强院里的守卫就是了,绝不能让那贼子再有机可乘。
于素素收拾好心情从内室走出来,“传早膳吧。”
小银看她神情似乎没什么事,应了声,“是,小姐。”
用早膳的时候,于素素假装不经意道:“小银,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