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的斗阵场周边,稀稀拉拉摆了些桌椅,用半旧不新的屏风隔开。
难道齐楚斗阵场都是这个样子吗?
叶渺正疑惑着,突然一道清亮又有些嚣张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吼道:
“这什么鬼地方?旧成这样,是小爷我该来的地方吗!?”
“安爷息怒,安爷息怒!”一位管事模样的人连忙安抚,“旧是有些旧,但前来斗阵的阵法师水平绝对一流!”
“要不然怎么敢请安爷您来呢?”
大约是最后这句话,成功安抚了那安爷,叶渺听到他哼哼两声,语气依然嚣张,怒意却散了不少。
“要是不好看,小爷我拆了你这斗阵场!将你们赶出京城!”
“明白的安爷,要是不好看,小的也不敢请安爷来!”
大约是新开的关系,或是时间还早,里面人很少,叶渺一抬头,便看到那个所谓的安爷。
其实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是极为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他个子不高,不胖不瘦,单眼皮,圆鼻子,有种小孩充大人的感觉。
察觉到叶渺的眼光,他一眼瞪过来,凶狠道:“看什么看?不认识小爷我吗?再看小心我将你眼珠子挖下来!”
可能因为长相的缘故,他即便说着这样狠戾的话,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凶残,反而有种奶凶奶凶的呆萌感。
当然那安爷自己是不知道的,见叶渺移开眼,以为吓着她了,很是得意不已。
“在哪里看?”
管事连忙道:“这边请。”
那安爷一坐下,便极不耐烦道:“快让他们开始!”
管事道:“这...客人们还没来...”
“难道要小爷等他们不成?”安爷怒道:“不开始小爷就走了!”
管事连忙道:“安爷息怒,小的马上去安排!”
“快去快去!”
管事低低应了声是后离开了。
不一会,斗阵场上来了两人。
穿着宽松的青色长袍,模样周正,精光内敛,看模样倒是有两分能耐的。
两人向安爷的方向行了个礼后,开始布阵。
小半个时辰后,阵法布好。
管事对着安爷及其他客人们一拱手,“请各位下场观看,一刻钟后,回来下注。”
话落,那安爷便迫不急待地向斗阵场冲去。
围着两个阵转了又转,不住点头,“果然没骗小爷,水平都很高!”
看完之后走到场边坐下,摇头晃脑道:“小爷押甲方胜,一千两,他的阵更难!”
斗阵者,双方一人布一个阵,然后互相破对方的阵。
用时较短时胜出,若双方在规定时间内都没破,则以找出对方漏洞多者胜出。
一千两?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咋舌!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所有客人都下了注,叶渺象怔性的下了十两乙方,收注的小厮满脸不屑。
“破阵开始!时间,两刻钟!”
斗阵场边上的客人本来还有说话的,听到开始后,全都安静下来。
连那个一直咋咋呼呼的安爷,都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
倒是挺上道,怕打扰别人,看来是个经常赌阵的老手。
一刻钟后,甲方从乙方的阵中出来。
安爷欢呼一声,“耶!小爷猜中了!”
“安爷果然厉害!”管事拍着马屁,递上一千两银票,“这是您赢的一千两,是继续玩,还是?”
“当然继续了,”安爷踹了他一脚,“小爷是那种赢了就走的人吗?快去安排下一场!”
“是是是,小人错了,小人马上去安排!”
第二局很快好了,安爷再次下了甲方一千两,叶渺则下了乙方十两。
不过这次安爷运气不好,乙方破了甲方的阵,输了。
安爷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安爷,有输必有赢,下场赢回来就好了。”管事安抚道。
“区区一千两,小爷输不起吗?”安爷横他一眼,“下一场!”
管事走后,安爷看向叶渺这边。
叶渺这场赢了十两,收过小厮送上的银子的时候见安爷看她,向他颔首示意,安爷傲娇的哼一声扭过头。
第三局安爷再下甲方,输了。
第四局五局依然如此。
而叶渺每次下乙方,都赢了。
每次小厮送银子时,安爷就狠狠用眼睛剜叶渺。
第六局时,安爷再下甲方,叶渺再下乙方,依然是千两对十两。
那安爷气不过,“喂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跟小爷作对?小爷下甲方,你就偏下乙方?”
“我不是故意跟安爷作对。”叶渺笑眯眯道:“就是瞧着安爷今日赌运不好,想着跟你反着来,应该能赢不少。”
安爷将眼睛瞪圆,“你想赢却只下十两?这是想赢吗?分明是故意作对,看小爷笑话!”
叶渺啊了一声,似乎此时才明白过来,“安爷提醒的是,我应该加注才对!这样才有赢得更多!”
安爷听到这话,都快气得成球了!
“来,加注!”叶渺一招手,小厮不情不愿地过来,“客倌,加多少?”
“加到一千两!”
一千两?
这下所有客人的眼光都看过来了。
本以为是个来趁机捞点小钱的小角色,哪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
管事和小厮的面色同时变了。
小厮看了眼管事,见管事点头,便将叶渺递过来的银子收下了。
这场叶渺不好彩,输了。
安爷拿着银票得意不已,“怎样,小子,还敢跟小爷赌不?”
叶渺面不改色道:“继续。”
两人又连赌三场,结果叶渺连输三场。
那安爷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今天时候不早了,明日再来。”叶渺道。
安爷道:“小子,底裤都输没了吧?”
叶渺微微一笑,“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说了明日就是明日,不来的是孙子。”
“好,小爷估且信你,明日再来!”
离开斗阵场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叶渺漫不经心地向相府的方向走着。
在经过一个小巷子时,突然眸光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跃起,将跟在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一掌打晕...
解决完后,叶渺回到杂院。
院里没点灯,叶渺喊了一声,“胡信,我回来了!”
却没人理她。
胡信没理由这么早睡啊?在干嘛呢?
叶渺带着疑惑推开胡信的房门,听到黑暗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她连忙点上油灯,只见胡信蜷缩在床上,浑身是汗,表情痛苦。
“胡信,你怎么啦?”叶渺连忙上前把脉。
“吃多了杏,肚子痛。”胡信带着哭腔道。
“叫你少吃点。”杏仁带有微量的毒,胡信怕是连杏仁整个都吃了,中了毒,“你忍忍。”
叶渺衣裳都顾不得换,向外走去。
出来杂院,直接跃上屋顶,俯瞰整个相府。
相府里点着灯,很是光亮,借着那光,她看清了杏园所在,足尖一点,朝杏园跃去。
用杏的树根煎药可解毒。
——
楚相不知为何,今晚又来到了杏园。
正走着,突然隐约见到一道身影飘过。
他心头大震,想也没想朝那身影狂奔而去。
那身影却越来越远,别走!
楚相在心里狂喊!别走!
然而那熟悉的身影,已不见踪影。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却见那道身影立在不远处。
他心头狂喜,跑过去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腕。
颤抖道:“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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