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妈王巧容交代她姨夫带她儿子小虎去外面吃饭去,她今晚要和顾倾城吃饭说事儿有些忙,她儿子十六岁正在上中专技校就在这附近。
“倾城,你这次单独回来你说你要办理结婚的事儿,你这样一说出去你不觉得害臊的吗?”二姨王巧容调侃着侄女,她的侄女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人非常机灵就是老被她姐姐打,怕是有时候做出来的疯狂事儿就是某些地方被她姐姐打得不合适了吧。
这是一个川菜馆的包厢,一盘葱炒洋芋丝,酸汤面和宫爆鸡丁酸菜肉丝粉条摆在桌上。
“我妈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连出卖亲妹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呢,何况我只是她的女儿,赔钱货一个!”顾倾城说她亲妈王素容不想多说,只说让她妹王巧容心寒过的事儿,看这样会不会把她二姨给说的脑子明清些。
“唉!倾城,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毕竟我现在选择你姨夫这个人他对我好,我过的顺溜也就不和你妈计较了。”王巧容是个典型以德报怨的女人,传统而贤良结婚后以夫为纲,未婚前以长辈为思想首领过日子。
“她卖你一回没把你卖了那是个侥幸,难不成你让她卖个第二回之后日子过得凄惨落魄了才会相信她是个人渣吗?那是你没有遇上,如果不被祸害的惨不忍睹了你恐怕连老天爷都不会相信了吧!”顾倾城把想骂王素容的话都痛骂了出来,借次试图改变王巧容的观点。
王巧容当年正值十九岁花骨朵一样的年龄,王素容为了能够在城里多一个靠山顺带多个免费的保姆,她哄骗亲妹和技校一个快要退休的五十三岁副校长结婚。
那副校长有个绰号“老革命”年轻时候是革委会的骨干,从二十岁到五十岁总共娶过十二个老婆。其中喝敌敌畏死的跳西河死的被窗帘布绞死的和肚子疼了死在床上,最后一个二十八岁的被他当众砸皮鞋到脸上第二天就吃安眠药死的最惨。据说尸体无人整理直接就被野狗吃了内脏,肠子都散了出来的。
这故事发生时候顾倾城已经六岁了,也是她记得最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些人不把这事儿当一回事儿,认为当姐的这样对待亲妹也是好心。
此时三十六岁的王巧容表面说不恨她亲姐了,心里还是一想起来就凉哇哇的。
“倾城,你是她女儿你们母女在那边相互照应着多好啊!你别把我和她的事儿算到你们当中去,我反正在我们姊妹四个里头最不受你姥姥待见的一个糙人。”王巧容目光黯然,有些待遇她承受了很多年她觉得是命里给的,依靠她自己争取的她也争取上了就不再计较过去了。她丈夫是她亲眼测试的煤矿单身汉,东北来到西北煤矿招收的合同工转为正式工的,人老实又比她有见识。
“我二姨夫和我小姨夫还有我舅舅他们怎么样呢?我在那边忙着适应生活也无法时常联系,他们也不常上网的。”顾倾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就着酸菜粉条和洋芋丝吃了一碗面,吃完了才说的。
“你舅舅戒了大烟也有好几年了,这次他不可能再抽了,媳妇都给他把娃生了,你舅舅也在美术馆找了份照看库房和修文本的活儿,日子开始正常了。”顾倾城的舅舅王一洋始终都是个自负的小男人,传承了外祖父那张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外表,加上美术学院毕业的背景深得一些女人缘,他的大烟瘾也是被一个美丽女人传染的,那女人曾经是个驰名女画家后来沦落风尘不能自拔而自杀了。
“真的啊?我舅舅终于变回当初那个风度翩翩骑车背画架四处写生的那个阳光舅舅喽!”顾倾城真心愿意再看一眼这个舅舅,他舅舅虽然生活能力不好连个袜子都不会洗,不抽大烟洗心革面后的样子是否和当初一样她很想见一面。
“是啊,他媳妇玲玲是个开美容院的,一个月光美甲的收入就过万元呢!美中不足的就是娃娃似乎智力不大好也到上海的大医院花了不少医药费呢。”二姨王巧容对这个弟弟似乎很上心,她说起王一洋那脸上有骄傲也有惋惜,毕竟他是王家的顶梁柱,唯一的香火延续者。
“那就今晚把舅舅一家都叫来和我对象见个面吧!”顾倾城难得回来一次,此时两岸还算封闭当中,亲戚们过去华岛没可能的,见上一面是应该的。
入夜金城的大街上璀璨华美的灯光比白天还要迷人,姨妈侄女手挽着手到达华尔街饭店的大堂,为了避免给颜唯一制造尴尬,顾倾城让她二姨妈王巧容独自在大堂沙发坐着等他们。
房间内两个铝合金的器材箱打开着,一个背包的拉链敞开着,颜唯一正用相机特殊用的清洁用具很仔细地擦拭镜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