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宋侯府,宋月便独自去了静心居。
正屋里,宋老太太一把年纪了,都还怡然自得的给程玉婉绣着荷包,说是给程玉婉的嫁妆。
宋月请了安,便在一旁帮宋老太太整理起丝弦来。
“祖母待程姐姐是真的好,像是亲孙女一般,孙女倒是希望有一日孙女出嫁时,祖母也能这样给孙女绣个嫁妆。”
宋老太太点了点宋月的鼻子,道:“你们这些孩子我都一般疼爱的,等你出嫁了,祖母定给你也绣个荷包。”
宋月一听,欣喜的合不拢嘴,片刻,又想起了什么,凝语道:“祖母,上次程姐姐的事情您会不会怪孙女乱说话?”
宋老太太专心绣着荷包,插着心思道:“她要不是自己左了心思,你这小丫头对她说什么都没用。”
话过半响,又道:“祖母从来没怪过玥儿,你那么小被送去佛安寺,吃了不少苦,祖母也舍不下心。”
话音未落,宋月便一把抱住宋老太太的腰,眼眶微红,委屈道:“孙女好爱你啊祖母,受伤那半月您没来看孙女,孙女伤心了好久。”
宋老太太摸了摸宋月的头,轻叹道:“你这孩子,那段日子不是祖母不想看你,而是那段日子你娘太过敏感,谴玉嬷嬷给你送养汤还被劝退了出来。”
轻叹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大哥哥对王姨娘来说是命根子,娶妻也是想着你大哥哥能娶像俞伯府二小姐这样优秀的姑娘。”
祖孙两人聊了许久,天色渐渐沉下,宋老太太身子骨弱,一到冬日,就算有地龙有暖炉,身上还是会冷,所以早早的就在宽大的椅榻上卧下来,宋月随即便默契的去柜子里拿了一张厚厚的锦缎绒毯来盖在宋老太太腿上。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外头传来玉嬷嬷慌慌张张的声音,下一秒就见玉嬷嬷神色有些恐慌的进屋道,“老太太,不好了,程姑娘她……她……”
宋老太太神色紧张道:“玉婉怎么了?”
“程姑娘她……”玉嬷嬷无力道,“流产了,在大街上不知被谁家马车给在撞了,听说当时整个人倒血泊之中,现在都还在医馆里昏迷不醒呢。”
手中荷包滑落,宋老太太失了魂一般连眼珠子都忘记了转动,宋月整个人也是顿住,十二月的天背后直冒冷汗。
天色还未完全沉下,地上还结着薄冰,无论怎么规劝,宋老太太披着裘毛披风,手中抱着汤婆子,不顾众人反对连忙赶去了那家医馆,宋月不放心也就跟着去了。
一下马车,宋老太太没让人搀扶,急匆匆的就进了医馆。见到躺在床上浑身失血的程玉婉,宋老太太当即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幸好宋月年纪轻,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宋老太太的身子,要不然摔下去可得摔出什么毛病来。
医馆简陋,只有一位白胡子老者和他孙子,老者给宋老太太一把脉,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惊吓,宋月这才放下心,随后又问了问程玉婉的情况,却不想是个大问题。
“这位姑娘若是没有身孕,被那马车一撞,也是没什么大问题,将养个半月就行,只是这重要的就在于这位姑娘知道自己流产后,整个人魂都失掉了,对于她来说,这魂失了可不得了,保不齐母子俱损啊。”
老者叹了叹气,又问道:“你们是这姑娘的母家吧,这姑娘的夫君在何地方?”
未婚先孕可是书中大忌,被这么一问,宋月只得撒谎道:“她的夫君还不知道呢,我已经命丫环去找了,应该是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