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里面的人会懒得搭理自己的宋月,话刚说完就见秦傅年抬起眼眸阴鸷地看了过来,她瞬间老实的安静下来,小声对谢影问道:“你知道怎么出这院子吗?”
谢影往旁侧了侧身,没有回应,但意思却很明确,这是让宋月进去说话。
“你告诉我怎么了?”宋月贴近谢影,“你小声一点告诉我,我就不必麻烦你家殿下了呗。”
依旧没有回应,谢影如个木雕一样,话说不听油盐不进,无奈之下,宋月只得抬步往亭阁走了进去,而这时谢影恰时的退出了亭阁。
亭阁内处处透着书香气,左侧会客之用,中间隔着若干层放着书或古董的架子;右边是一扇巨大花窗,前面是棋桌;中间的水墨屏风前的檀木案几便是秦傅年所坐之地,在皇城来说这等格局也算是不小的了。
宋月站在案几前,见秦傅年埋着头看书,左右为难了许久,才开口打断道:“我既然都已经进来了,殿下能不能告诉我这院子怎么出去?”
秦傅年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眸冷漠地扫了一眼案几前的紫衣女子,清淡道:“怎么,不愿意和本王独处?”
闻言,宋月迎上了那宛若深不见底潭水一般的眸色,心下不禁悬了一悬,锁眉道:“愿意,怎么不愿意。”说着,往边上的雕花木椅上坐了下来。
秦傅年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朝茶杯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端起后小抿了一口,而后又继续看起书来。
屋内彻底陷入静默,宋月越坐心越是痒痒越是烦躁,但一想起与秦傅年独处似乎都是他在拿捏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而自己非但得不到想要的还搞得十分被动后,宋月就开始强迫自己的平静下来,决不能再让秦傅年牵着鼻子走。
就这样无声对峙了良久,秦傅年突然放下书,从一排毛笔里挑了一支,继而看向宋月,道:“过来替本王磨墨。”
宋月轻轻刮了一眼秦傅年,道:“殿下的手不是没受伤嘛,怎么还需要别人帮你磨墨。”
秦傅年放下毛笔,脸上看不出喜怒的说道:“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样子,宋三小姐以为本王在皇城的宫殿会让普通丫环太监进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月只得起身朝案几走去,站在一盘老老实实半挽着袖子缓缓磨起墨来。
这还是四年来宋月第一次离秦傅年这么近,明明眼前这人都快三十了,却一点没发福也一点没显老,妖孽的脸上反倒是更添了几分让人难猜的淡漠,比起以前的深不可测更是让人在无形之间忍不住对他敬畏起来。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选妃了?”宋月突然道,“我看你一天到晚这么忙的,婚后有时间陪你的王妃吗?”
秦傅年写着字,头也没抬地回道:“你是用什么身份问的?宋三小姐还是柳姑娘?”
宋月一个“宋”字呼之欲出,当即又憋了回去,道:“柳姑娘。”
“那倒不劳你操心了,”秦傅年轻嗤道,“日后本王自会有许多时间陪伴王妃,柳姑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若是本王得不到侯爷在朝廷的帮助,你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吧。”
凭什么?!
宋月将墨棒一丢,慌道:“这不公平,在宋戚眼里宋姳儿本来就更重要,殿下得不到宋戚的帮助是你自己不行,关我什么事?”
空气凝固,墨棒因为宋月这一丢,溅得秦傅年白皙的半张脸上有好几处突兀的墨点。
见秦傅年脸色愈发难看,想到若是动起手来肯定会吃亏的宋月,慌乱的从腰间拿出一条丝帕,直接俯身就往秦傅年脸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