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宋月也对罗绪绪有了更深的看法,她表面上看着是一个好爽真性情的姑娘,不过言语间似有似无的挑拨却无处不在,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可总觉得别有意味。尤其是罗绪绪说起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水墨画也是信手拈来时,明明是夸奖的言语,可宋月却觉得罗绪绪不仅像是在揶揄,更像是有意为之的吹捧。
站得高才能摔得恨,罗绪绪若真是这般思想,那她还真是个城府颇深的茬。
罗绪绪见宋月突然刻意不搭理她,心生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转而朝箬懿郡主那凑了过去。
“请郡主安,不知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箬懿郡主眼色略有不屑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罗绪绪,道:“罗小姐怎么不跟在宋家那庶出的三小姐屁股后面了?”
罗绪绪脸色一凝,深知箬懿郡主本性刁蛮,却不想她竟大庭广众也不给人面子。她讪讪道:“箬懿郡主说笑了,绪绪与宋三小姐相识,又同住一个院子,自然会走近一些而已。”
箬懿郡主没有回应,转而和另外一个小姐聊了起来。
与此同时,轻摇着扇子驱赶热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宋月,不屑的心道:一群十四五岁的小女生,生在现代那就是一群拜高踩低、爱搞小团体的非主流初高中生,自己一个奔三的新时代女性居然要沦落到和小女生争老公,人生不幸啊。
就在这时,四个管家带着十余个小厮进了碧水别院,紧接着那十余个小厮从侧舞中抬出几十个刺绣桌,摆放整齐后迅速地退出了碧水别院。
堪堪两日过去,场场比试从始至终都没见到秦傅年的身影,今日又是不在,不禁让秀女们左右张望地窃窃私语起来,皆在揣摩着秦傅年为何几日没来碧水别院。
站在廊上的四个管家见底下小姐们交头接耳,便有一管家站上前道:“摄政王殿下今日有要事处理,所以不能来亲自监督选妃之事,不过各位小姐请放心,这次绣出来的绣品最后都会交到殿下手中,由殿下亲自筛选的。”
这话音刚落,另一管家随即上前一步道:“今日的刺绣,立意为'海棠迎春',时间为一个时辰。各位小姐还请移步绣桌。”
今日秦傅年不在,这些个小姐倒是没争位置了,随便挑个绣桌便开始理起线,思索起如何能让绣品脱颖而出。
别人都在绞尽脑汁构思之时,唯独宋月撑着脑袋,思绪飘远:海棠迎春,洛海春,依稀记得第一次与洛棠迎见面是在被桃花围绕的温泉小池,光听名字本以为是个谦谦有礼的公子,结果是个身有奇毒的傻大憨,从此以后就未见过比他厚脸皮的人。
这么一想,她拿起粉线绣针便绣了起来。
嬷嬷虽教过刺绣,但宋月对于刺绣最早的记忆是在以前高中读书,那时候给喜欢的男孩子告白的方式中最流行的便是织手套、织围脖甚至还有织毛衣,宋月为了向喜欢的男孩子告白,并且方式还能一枝独秀,特地像“贤妻良母”的闺蜜邓梅请教过如何绣荷包,虽然最后绣得一塌糊涂,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两只鸳鸯,只可惜那男孩子不懂欣赏,那荷包最后尘归于了下水道。
一个时辰过去,各秀女陆陆续续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个管家也随之将每一个秀女的收集起来。
待轮到宋月时,收集绣品的管家愣住了,看了一眼刺绣上依稀能辨别出的桃花,又疑惑看了一眼宋月,转而可惜的轻叹了一声吼,便将绣品收下离开了。
一旁的罗绪绪也看出了宋月绣得是桃花,没有遵照立意规则也就罢了,罗绪绪更百思不解的是她的绣工居然如此差强人意,态度也是那般散漫。
夜晚渐渐临近,屋内本闷热,可谁知宋月一推开东殿的门便有一股凉意袭来,走进去一看才知道里面摆了好几个装着冰块的扇轮。
宋月将自己扔进松软的床榻,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起来:“没想到偷个东西还那么难,不仅没找到芳茴草,最后还有可能成替代品赔上自己一生,真是倒霉。”
话过半响,她又道:“……若是今晚出其不意的还去书房,会不会有可能拿到芳茴草啊,可龙儿还在那厮手上,嘶--”她沉吟着坐起身,“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告诉洛棠迎龙儿在暗牢,让他想个办法救人,不然我可真就要因为龙儿赔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