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

北斗九星，七见二隐。

白虎倚靠山体石壁，元神重创尚未清醒，边上是负手而立，四十五度角望天的陆西。

风卷乌发扬起，小黑脸上满是深沉，袖袍之中，黑白两色游鱼吞吐环绕，一副世外高人形象。

凹造型只为一句台词，等白虎苏醒时，来一句高深莫测的‘你醒啦’。

白虎一体两面，魔性为主时，是天下一等一的狂徒，邪性为主时，是世间少有的恶人。

不论从哪个角度，白虎都和‘善’沾不上边，但对陆西而言，善恶什么的无所谓，说起来，他还得谢谢白虎呢。

若无白虎暗中相助，夷平了掩月合欢宗，陆西想自己开山立派，难免要费上不少手脚，哪像现在，白捡三百口炉鼎，顺手铲除了碍眼的竞争对手。

想到这，脸上的凝重更加高深莫测。

余光一瞥，望向小树林，陆狗扛着青龙进去有段时间了，到底什么时候交棒，能不能给个准信。

草丛里，青龙脸色惨白，时不时眉头紧蹙，噩梦不断，惊起一身冷汗。

边上是干等着的陆北，两手抓着半系半解的裤腰带，就等青龙苏醒时，来上一句恶心人不偿命的‘你醒啦’。

他刚刚检查了一下，某些人表面上是青龙，实际是白虎，神道功法也和‘西方玉皇’有关，白得非常彻底。

世间同名同姓的概率很大，可两位林居水都为姬皇效力，陆北猜测她们是同一个人，身段、性格上的差异……

都修仙了，应该能解释。

一个时辰后，青龙眉头紧锁，睫毛轻轻颤抖。

陆北急忙压低声音，嘿嘿笑道：“青儿，你醒啦！”

青龙介于半昏半醒之间，听闻令人恶寒的话语，以及窸窸窣窣的声音，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骤然睁眼，看到了正在系裤腰带的陆北，一时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崩了。

理所当然地，又昏了过去。

“什么玩意，就这抗压能力还自称仙人，心理素质太差，呸，素质太差。”陆北撇撇嘴，感觉有被冒犯到，出去打听打听，想和他合体的妖女能从不周山脉排到昆仑山脉。

他扛起地上的青龙，快步走出草丛。

“北哥，情况怎么样，她招没招？实在不行换小弟来，这种粗活我最拿手了。”陆西探头探脑，一脸求咸若渴。

陆北一脚将其踹开，拍了拍屁股道：“让你拷问白虎，问出什么了吗？”

“没，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陆西两手一拍，专业不对口，他更擅长拷问女修士。

“废物，要你何用。”

陆北又是一脚，被有所准备的陆西躲开，追上去一拳撂倒，然后又补了三脚。

“你竟然敢躲！”

“我不是，我没有……”

陆西一边挨踹，一边腹诽陆狗毫无分享美德，公器私用，当真不为人子。

“滚开，要不是生得好，凭你也配姓陆？”

陆北嫌弃一声，他来到白虎面前，提起肩上的青龙，轰一声扔了出去。

力气很大，青龙半截身子埋入山体，只剩两只小脚晃荡在外。

“醒了就睁眼，本座时间宝贵，没有工夫浪费在你们身上。”

陆北居高临下道：“本座的规矩很简单，我问你们答，这里只有我能插嘴，还有什么问题吗？”

“……”x2

“很好，你们都是聪明人。”

陆北抬手插入废墟，拽出半死不活的青龙，对白虎道：“你的元神什么情况，为何会一分为二，不，为何两个元神被糅杂到了一处？”

白虎咧嘴一笑，魔性的一面依旧不服，正欲大放厥词，邪性的一面突然夺过控制权，以沉默是金作为回应。

“冥顽不灵！”

陆北摇摇头，一拳放倒白虎，拳锋凝聚不朽剑意，绞杀白虎邪性一面。

看得出来，白虎的两面性格迥然不同，邪性虽恶，但理智在线，反而是魔性的一面更好交流。

结果很不好，魔性的一面占据主导，当即怪笑几声，言语讥讽，骂人不吐脏字。

嘭！

陆北放弃了对白虎的治疗，转而看向青龙，蹲下身凑近小白脸，笑容灿烂道：“小青，因为你的自我牺牲和奉献精神，我和姬皇的恩怨一笔勾销，大功一件啊！”

青龙身躯一颤，明知姬皇是个冷酷无情的君主，沦为弃子的这一刻，仍旧免不了心生怨恨。

可她能怎么办，和二代妖皇相比，被抛弃的只能是她。

“不过你放心，我和姬皇不一样，给我当狗比给他当狗强多了，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陆北吹了吹风，毫无诚意道。

青龙轻笑一声：“妖皇陛下，我的名字刻在了神道目录上，是生是死全凭姬皇做主，怕是没有福分为你效力了。”

要杀就杀，给个痛快！

神道目录……

陆北眉头一挑，一副很懂的模样：“简单，改天找姬皇谈谈，花点钱把你的名字划掉。”

青龙冷笑，看陆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林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