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弧知道他的意思,淡淡一笑:“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址:。”
死到临头,她还能露出这样的笑?果然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独孤七夜在心里喟叹着,抬高腿,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到这只腿上,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好安静。直到这个时候,才有夜深人静的感觉。刺弧唇边泛着淡淡的笑容,没有畏惧和感伤,只有一种神秘的、解脱的微笑。
如果可以选择,不走这条路就好了——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有这种念头。
她看向夜空,只有一盏高功率的灯泡吊在上方,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远处的灯火照不到这里。
这就是她最后的人生和时刻吗?
正如善溺者溺于水,善打者死于拳下,最合适的归宿了,但是——
她还不想死!她还不认命!
眼里,闪过危险冷酷的寒意!
她倏然出手,闪电般地伸进健身内衣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管子,拔开盖子,只听得“嗖——”的一声尖锐声音,一束亮点如火箭般升上高空,炸开,爆炸成巨大的、闪亮的烟花。
“糟糕!”唐纳一看到那束烟花,脸立刻变了,站起来,斥喝,“马上制住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动作来得太快太突然,在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烟花已经在高空灿烂地盛开,而她同时也已经从内衣里掏出第二个小玩意,按了一下,往远处的黑暗处一丢,黑暗处立刻响起凄厉地、高声地、清晰的尖叫声:“起火啦——起火啦——”
这栋楼是在建大楼,位置稍微偏僻,晚上也没人看守,但一百米多外的地方,还是住有人的,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马路,这么尖锐的声音,足到传到一两百米外,配上持久和灿烂的烟花,能不引人注意?
唐纳的保镖冲过去,想把她制服,然而,那些经验丰富的赌徒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了几秒后,也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快跑!”现场就开始乱了。
一百多名围观者纷纷离开,往停车场的方向冲去,这里是建筑工地,四周有很多建筑材料,人群这样狂跑,难免会有走错、摔倒、撞到阻碍物什么的,导致现场混乱,那几名保镖一时间没有马上冲到刺弧身边。
刺弧趁这个机会爬起来,往事先看好的黑暗中摸去。
独孤七夜也回过神来,盯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都到这份上了,他何必赶尽杀绝?而且,神父要他做的,他也已经做了,但是发生意外导致行动落空,神父事先没有对她进行全身检查,让她有了可乘之机,这不是他的错!
当保镖冲到他的身边时,刺弧已经没了影儿,保镖问他:“冰刀呢?”
他耸耸肩:“刚才有几个人撞到了我,我摔倒了,没注意到她。”
他确实是被人撞倒了,他原本就已经筋疲力尽,只是撑着最后一点余力而已,这下被撞得这么狠,他一刻半刻的可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保镖也知道他说得有理,也不追问,便道:“她一定跑不远,咱们分头搜!”
现场再乱,也不过一百多人,而且个个经验丰富,只过了几分钟时间,围观者就跑得没了影儿,只留十几名组织者。
独孤七夜趁这个机会休息,喝水,穿衣,补充体力。
虽然他有心放过刺弧,但他也知道,刺弧不可能跑得了,她不仅伤痕累累,也没什么力气了,除非神父放弃追查,否则,她一定会被抓到的。
但他真没想到,他才喝完一瓶水,她就被发现了。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一个保镖没费什么劲就押着她过来,另一个保镖已经把发出尖叫的小录音机给弄坏了,现场又安静下来。
唐纳终于从黑暗中现身,走到刺弧面前,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把闪烁着骇人杀气却巍然不动的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刺弧,缓缓地道:“没想到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耍手段。”
刺弧被抓了,知道在劫难逃,也却不惊慌,淡淡地道:“是你玩花样在先,我只不过是自救而已。”
唐纳也不急着要杀她:“我玩了什么花样?”
刺弧冷冷地道:“你说什么谁输了谁就放弃一只手,永远退出这个圈子,但事实上,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想杀了我吧?但是,你又不愿放过我这棵摇钱树,便计划在除掉我之前利用我来赚一大笔钱!所以,你才精心安排今晚这场比赛,组织了一批专业赌客,明着说是一较高下,其实,你已经决定要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