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黑拳市场二十多年,他时刻与杀戮成性的“野兽”为伍,却几乎没有忌惮的人,但这个男人,还是让他觉得感受到了深深的危险与压力——如果说那些拳手是狮虎豹狼鳄等猛兽,这个男人至少是最可怕的食肉型恐龙,而恐龙绝对没有他这样的睿智!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可怕的男人会出现在刺弧身边?刺弧与他是什么关系?
还有独孤七夜,独孤七夜为什么又面无表情地站在刺弧身边?为什么显得如此……陌生?
一连串的疑问,轰着他的脑子,但即使得不到答案,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
因为,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戴着拳套,绳子绑得并不是很紧,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逃走的机会,手无寸铁,身无保镖,刺弧已经很难对付了,何况哪个枭雄一般的男人?
他若是能从这几个人的面前逃脱,这几个人也太废了。
在黑暗的墙边,还靠着一个人,但看不清楚,他无法辨别。
想逃?难啊……他在心里叹息着,终于缓缓地开口:“刺弧,今晚上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你设下的陷阱?”
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精明人,更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这种时候若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她想干什么之类的,只能是惹笑话而已。
刺弧手中捧着一大杯不知是什么的饮料,边喝边微笑:“是啊。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看透了我的计划,将计就计,我何尝不是看透了你的计划,也在将计就计。显然,我的计划更高明,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唐纳的嘴角和眼角,在不断地抽搐,就像有无数条细小的蛇,在他的皮肤底下爬来爬去,说不出的难看。
“怎、怎么会……”他的声音,像患了感冒一样,沙哑,“我算得这么准,准备得这么充分,怎么还会我看穿和利用?”
刺弧喝了一大口奶茶,悠然:“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你应该已经得逞了,但是,——”
她擦了一个响指,瞟了瞟身边的几个男人:“我还有帮手,而且还是很能干的帮手,我在明,他们在暗,你只看到了我的真实,看到了独孤七夜的天真,却看不到我身后的黑暗。”
唐纳看向独孤七夜,眼神冷酷而怨毒得像毒蛇:“你……是你背叛和出卖了我?你一直都在演戏和伪装?”
独孤七夜一点也不在乎他那逼怨毒的仇视,抱着胸口,皱眉:“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样形容我,但你也不算说错。她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怎么着也比你好,我跟她也比较熟,非我要选的话,我宁可帮她。”
唐纳好恨。
恨他恨到了骨血了,比恨刺弧还要多,因为,他竟然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彻底欺骗和蒙蔽了,即使是刺弧都没能把他骗成这样!
他咬着牙,说话时带着毒蛇吐信般“斯斯”的吐气声:“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对待我,好恶毒的小子……”
“恶毒?”独孤七夜拧了拧眉,“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你说什么为我好,无非就是利用我嘛,你给我的那些钱,恐怕还不足以你从我身上捞到的三分之一吧?而且,你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吗?有利用价值就留着,没有利用价值就丢掉,让你不爽的就除掉,这不是就是你的作法么?你再说什么你对我好之类的,我就要生气了!”
“没错,你再这样说,我也生气了!”一个娇滴动听的声音,从黑暗里发出来,隐在黑暗中的少女很不高兴,“你让七夜吃了这么多苦,一身都是伤,还克扣了他那么钱,你最坏了!你敢再欺负七夜,我就一颗颗地把你嘴里的牙齿拔光光!”
说完后还补充:“本公主说话算数,你别惹火我哦!”
唐纳没理会这个声音,还是死盯着独孤七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戏,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独孤七夜淡淡地道:“从一开始就是了。”
唐纳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却不是开怀的笑,而是凄厉地、恶毒地笑:“真是高明的演技!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区区一个初出茅庐的无知小子,竟然将我蒙骗至此!我真是一时大意,一时大意啊——”
他叫得很是凄厉,似乎真的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和不平!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独孤七夜当卧底,骗过了他,他今天晚上怎么会把刺弧和独孤七夜这两个同盟安排在一起?刺弧在那种近乎奄奄一息的状态下,又怎么能屡屡逃走?又怎么会死到临头还那么镇定?
在她打破灯泡并隐藏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她伤成这样,怎么还有余力躲藏起来?而且还让他的手下找了好一阵子?
再想想先前,刺弧即将被独孤七夜给予最后致命一击时,她使用烟花和小喇叭呼救,导致现场混乱,而已经胜券在握的独孤七夜居然没有及时抓到她,她伤成那样,还能趁乱躲起来?
一定都是独孤七夜在暗中帮她,只恨这两个人演得太好,他没多想!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