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将手下无弱兵,跟着这样的夫人,她自己也要争气些才行,千万别成为夫人的累赘。
想跟上夫人的思路和行动并不容易,说不定搞砸了事情,自己就会成为弃子,但是,这不也正是自己的机会吗?她可不想一辈子当个低贱的、任人欺凌的丫头,她好歹也是出身官宦之家,也有着光宗耀祖的志向,跟着夫人这种深不可测的主子,她才有出头之日啊!
拿药回去以后,她悄悄换掉原来的药材,熬了药,拿到刺弧的房里。
刺弧端起药水,吹了吹,尝了一口后,道:“静儿,去帮我找点糖果来,这药太苦了。”
静儿一出去,她就顺手将药水往盆栽里一倒,这吃药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之所以要演这出“喝药”的戏,一来是为了防止齐大夫在药里下什么对身体不好的东西,二来也是为了蒙蔽慧夫人,三来也是没必要喝这又苦又涩的药,而支开静儿,是静儿过于老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漏嘴了。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到底!
喝完药后,她问婉儿:“已经过去三天了,我让你整理的名单,可准备好了?”
婉儿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恭敬地道:“准备好了,请您稍等片刻,我把名字写全了就给您。”
当下,她当面刺弧的面,把纸展开,铺好,然后拿起笔,在那些只写了部分笔划、看不出整字的名字上补足了剩余笔划,才把名单递给刺弧:“请过目。”
这个名单,是夫人嘱咐她暗中收集的府里那些倾向、拥护慧夫人及反对伊夫人的名单,这个名单她并不难收集,因为,慧夫人都过门大半年了,谁是她的心腹或倾向于她,相当明显。
刺弧拿过这张名单,只看了片刻,就将这些名字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而后慢条斯理地把这张纸揉成一团,浸进茶杯里,待其彻底融化后,才把茶水倒进盆景里,打了一个呵欠,懒懒地道:“这些黑点,看着真是讨厌,还是眼不见比较好啊。”
她说得慵懒,婉儿却听得心中一凛,没敢开腔,心里只是想着:夫人,要对这些人做什么呢?
刺弧没再提名单的事情,只是吩咐她:“婉儿,你这几天清点我所有的私人物品,把最好的那些东西,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补品药品,都分类装好,写清名单,我准备送给嫁家当新年礼物。”
婉儿道:夫人,过年的时候,宫里和朝廷自然会有更好的赏赐,而且许多东西都是将军赏赐,现在的这些,要全部准备么?”
刺弧想了想:“将军送的就留着,其它的,全打包备好。”
婉儿又问:“既然是要送给夫人娘家的,意义自然非同一般,要不要我去跟慧夫人说一声,让她多拨一些上好的物品给您?在物品调拨上,她向来颇为大方,想来不会不答应的。”
慧夫人出身显示,出手自然大方,当了这将军夫人,对任何人都没有小气过,这点,倒是颇得府里上下的好感。
刺弧摇头,微笑:“这是我自个送给娘家的东西,不宜动用公物,再说了,这里是边境,物品不像内地般充足,能省还是尽量省的好。”
婉儿总觉得她并不是单纯地想“孝顺”娘家,但任她想破了头,也摸不准夫人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乖乖挑出最好的布匹、首饰、补品等物品,用上好的盒子装了。
她在准备夫人娘家“年货”的那几天,刺弧一直“卧病”在床,没踏出房间一步,但还是每天派静儿上街买她“喜欢”吃的烤地瓜、包子、蜜饯、烧饼等物品,静儿老实,并不知道刺弧是在装病,每次逢人问起,就说夫人病倒了,不能出门,只能派她上街买东西。
这里是边境小镇,兵多官少,这些市井百姓,平时能有什么机会接触和亲近将军夫人这样的大人物?加上刺弧已经开始在镇子上树立了将军夫人“亲民”“爱民”“护民”的形象,这些百姓对她自然是非常关注,听说先前天天逛镇子几圈的伊夫人病倒了,又免不了议论一番,其中,民一般联想到什么“家斗”“妻妾斗”“豪门内斗”之类的,添油加醋地散播起来。
在这些流言里,伊夫人基本上都是被压迫的善良弱者形象,慧夫人都是小人得志的高傲强者形象。
这些议论,倒是没有传进刺弧和慧夫人的耳里,因为,将军府的人,即使是下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些傲慢之态,不会轻易跟市井百姓打成一片,就算听到这些议论,也没什么机会告诉高高在上、讲究身份差距的慧夫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