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又道:“我给王总敬完酒后,又给严总敬酒,那时,王总拿了一瓶酒倒给严总,那桌上有好几种酒,王总没拿最近的那瓶上好的白酒,却伸手拿了比较远的、度数最高的那瓶烈酒倒给严总,那种酒,好像有六,严总喝下以后呛了几声,有点不胜酒力的感觉,虽然是很小的事情,但我隐隐觉得,王总是故意这么干的……”
她之前对酒并不是那么了解,但公司的应酬多,紫律棠又逼着她多多参加应酬,她对酒的见识,便多了一些。
说完了她的第一个“大”发现后,她不吱声了,着紫律棠,等待紫律棠给她打分。
但紫律棠只是半阖着眼,淡淡道:“还有呢?”
伊帕儿又想了想:“先前老总和客人们一起走进来的时候,我到王总和严总虽然跟客人们都是有说有笑的,但他们分别站在客人的两边,目光一直没有接触过,就算是坐到了桌边,他们算是面对面了,目光也没有什么接触,刚才我给他们敬酒的时候,严总是走过几个座位,到王总的身边给王总倒白酒的……”
紫律棠听完之后,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
伊帕儿在心里叹着气,豁出去了,把那些完全没什么把握的发现,一一道了出来:“我感觉林董和宁副董可能有一腿……”
又不是真正的考试,就算她说错了,就当给紫律棠说笑话好了,反正她也被紫律棠取笑多了,也不怕这一次。
紫律棠听到了这里,挑了挑眉:“哦?”
果然很八卦很无聊吧?伊帕儿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分析:“宁副董监管行政和财务,这么高级别的饭局,一般都是宁副董安排酒水饭菜,我听说林董事长最爱喝烈酒,尤其是那种很土很地道的二锅头、烧刀子之类的,但那一桌子上,林董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一瓶度数很高的烈酒,我过去给林董敬酒的时候,是宁副董给林董倒酒的,那么小的杯子,才倒了半杯,林董酒量那么好,酒的度数又不是很高,回去也有司机送,我感觉宁副董有意在照顾林董,明明林董还比宁副董小几岁的……”
她叽叽咕咕地说了很多,依据的,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普通人不会注意的细节,她越说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她说的这些,真的有道理嘛?会不会全是她多心啊?
紫律棠一言不发地听完后,又道:“继续说。”
伊帕儿他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又道:“我到的,都是一些小事啦,林董似乎很爱吃红烧肉,他们都吃了大半个小时了,但红烧肉一端上来,林董还是第一个挟了来吃,我在那边敬酒的几分钟时间里,红烧肉几乎去了一半,虽然那碗红烧肉也没有多大……”
她近乎不知所云地说了半天后,终于闭嘴,很疲惫地道:“我就观察到这么多了,再多也没有了,你说……我能打几分?”
紫律棠盯着她一眼,唇角一勾:“你用心去观察的话,也还是能办得成的嘛。”
伊帕儿愣了一下,欣喜地眉眼全笑了:“你是说我猜对了?”
紫律棠摇头:“你不是猜对,你是分析对了一大半,记住,所有的猜测都建立在分析和思考之上!”
虽然才“猜对”了一大半,但伊帕儿已经很高兴了,不断地点头:“我受教了。”
紫律棠扫了那桌子人一眼,道:“那几个人都是你们公司里的最高实权人物,你哪怕只是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就对你有用。记着你今天观察到的一切,将来好好用吧。”
伊帕儿苦起脸:“我就不是当领导的料,当上这个经理助理,已经让我感到吃力了,还真的要我继续往上爬啊?”
紫律棠道:“凤琉瑛一心想往上爬,你除了跟他一起往上爬,还有什么选择?”
听到这样的话,伊帕儿只有投降的份了,头一垂:“我知道了。”
紫律棠站起来:“任务完成了,我们走吧。”
走之前,伊帕儿还客气地过去跟几位老总打了招呼,这才走了。
几位老总她走后,宁副董道:“这个伊助理人不错吧?”
其他几个老总和官员们都纷纷点头:“不错不错,很懂事。”
宁副董得意地一笑:“这可是我中的人才,这年头的年轻人,像她这么低调懂事的,不多了。”
于是一群人又纷纷夸她有眼光。
事实上,几乎没什么工作技能、工作经验的伊帕儿,也是受到这位宁副董事长的赏识,才能通过试用期并当上经理助理的,她从来不穿紧身衣、从来不露出脸手脖之外的肌肤的保守穿着风格,从来不浓妆艳抹、从来不烫发染发、从来不弄新潮发型的打扮方式,以及低调、谦和、勤快、没脾气、严守纪律的性情,都深得这位年过五十却仍然未婚、有“铁腕老姑婆”之称的公司第一女高层的赏识。
有了这位女高层的欣赏和重视,伊帕儿在公司里要再上一层楼,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