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事,不管这一次是不是和易明真有关,可之前若不是她几次三番的做手脚,自己又何至于要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易明清的这一胎上面?
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都是该死!
“彭夫人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柳妃看着孙氏的反应,放下茶碗惊讶道,“听说您不太舒服,要不要叫人扶您去偏殿让太医瞧瞧?”
“夫人今天受了打击,还是让太医来瞧一瞧吧。”昌珉公主也道。
易明真见状,也不得不先放开刘妈妈,膝行过去就要去拉孙氏的胳膊,关切道:“母亲,您还好吗?”
“别碰我!”孙氏触了电似的猛地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大,竟然直接把易明真掀翻在地,指尖颤抖指着她怒声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真当我彭家人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吗?我一而再而三的给你脸面,不与你计较,你当真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了不成?”
易明真摔在地上,孙氏指的是什么事她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母亲,八妹妹小产,我知道您心里舍不得,可千万气坏了身子!”强压下所有不安和恐惧的情绪,易明真什么也顾不得的爬起来,就要去抚孙氏的胸口帮她顺气。
易明乐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要把前尘往事都翻出来,勾起孙氏心里的仇恨。
无论如何,她都要先把孙氏稳住,万不能让她当众把自己卖了。
“你滚,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孙氏忍了很长一段时日,此时一朝爆发,如何还能劝得住,又是一把将她推开,自己提了裙子膝行爬到孝宗的案前,哭道:“皇上,一切都是这个毒妇做的,是她残害我彭家的子嗣,请皇上为我做主,还我们彭家一个公道!”
“母亲!”易明真惊呼一声,惶恐不安的大声辩驳,“我没有!”
“孙氏!”易明心也急了,横眉怒目的指着孙氏叱道:“皇上面前,岂由的你信口雌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都说了那两个奴才是证词不可信了,真儿她嫁入你们彭家七年,管制府上,侍候公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你心疼平阳侯的子嗣,也不要胡乱的扣帽子,本宫还在这里呢,岂能容你这般污蔑我易家的女儿?”
她这一番话色厉内荏,端足了架势。
若在往常,孙氏必定会考虑着给她三分颜面,但这一次终究是气的狠了,什么也顾不得,霍的扭头对上易明心的目光,嘶声道:“我污蔑你们易家的女儿?你怎么不问问你们易家的女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想顾及着亲家你们的面子,但你们易家也的确是欺人太甚了至尊邪风!”
她说着就越发的咬牙切齿,指着易明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嫁到我们彭家七年,我们全府上下几时薄待了她?可是她呢?她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便罢了,娘娘你怎么也不问问,这七年间,她在修儿的后院作威作福,害死了我们彭家多少的子嗣?之前我一直忍着不说,还指望着她终有一日会良心发现,有所收敛,可是谁曾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这一回竟然更是变本加厉,不但容不下妾室的孩子,还胆大包天,要把这罪名强加到昌珉公主身上去,简直丧心病狂!”
这事儿的确是易明真会做的。
“平阳侯无字,许是你们府上的风水问题,怎么就要怪到真儿的头上来了,当真是笑话!”可是这样的场合之下,易明心也只能矢口否认,一味的袒护了,说着,她便话锋一转,对易明真使了个眼色,“真儿你说,可有这么回事?”
“没有,我没有啊!”易明真急忙摇头,满眼哀求之色的重新爬过去试着去拽孙氏的袖子,哀哀恳求:“母亲,我知道你对八妹妹这一胎看的重,这几个月来我是如何待她的你也看见了,我怎么会加害侯爷的孩子?您消消气好不好?”
如果真有易明清这一桩,或许还容易搪塞过去,可一旦孙氏咬着不放,以一个善妒之名,把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抖露出来,昌珉公主再添油加醋的一点火,孝宗一定不会对她轻判。
这几个月,她对易明清这一胎的确是紧张的很,若说是会突然出手,其实孙氏心里也有疑惑。
孙氏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明乐看在眼里,便是眉心一皱,小声的呢喃道:“我记得数月之前,四姐姐小产,是因为八姐姐撞了一下的吧!”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自语,却还是足以清清楚楚的落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易明真闻言,全身上下的血液瞬时一僵硬。
孙氏和易明心等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非常精彩。
昌珉公主倒不觉得明乐有意助她,可是送上门的机会,她又怎会放过?
“原来如此!”昌珉公主沉吟着冷冷一笑,继而转向林皇后道,“皇嫂你听见了,这平阳侯夫人当真是好深的心机,明明心里对侯爷的妾室怀恨,还要在人前做戏,想来我也是时运不济,咱们不明真相的,竟然差一点也被她一并算计了去。一手除掉侯爷庶子,一手又把个残害侯爷子嗣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当真是好一个一石二鸟之际,果然——毒的很呢!”
易明真小产伤了身子,再难生育,她原是想借易明清这一胎来稳固自己的地位的,奈何中途被昌珉公主横插一脚,明知道昌珉公主绝对不可能容的下她,索性也就釜底抽薪,用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毕竟——
昌珉公主一旦入府,她的正妻之位必定不保,而损失一个庶子,只要她自己的地位稳固,日后想要孩子,自然还有别的妾室为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