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在羞怯中度过了花烛夜。
第二日浑身酸痛地醒过来,却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
她睡觉喜欢骑被子,夜里把整张被子都霸了过去。
一睁眼就看见霍恬侧躺着看着自己,不禁一惊。
继而察觉自己没穿衣服,连忙红着脸往被子里缩。
霍恬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姜暖好容易整个人都缩回被子里,忽然意识到天很亮了,就小声问:“那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吧?”
“不急,你又不用拜公婆。”霍恬挑起她露在被子外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把玩缠绕,“累的话就接着睡。”
“不睡了,不睡了,”姜暖摇头道,“我得起来了。”
就算是没有公婆也不能起得太晚,新婚第一天就起晚,成什么样子。
“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霍恬捏捏她红彤彤的脸颊说,“你是这个家里最大的,想怎样就怎样。”
“那就更不能太懒散,”姜暖倒不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她知道是霍恬让着自己,“太没规矩了可不成。”
她没有多少治家的天分,但起码能约束自身,也算一善。
“还疼不疼?”霍恬低声问她,昨夜她一直喊疼的。
姜暖的脸爆红,几乎要滴血,死死抓住被子,像一只吓坏的小猫。
那种事情真是太羞耻了,又可怕,她现在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甚至不敢回想昨夜的种种。
她虽然不说话,但每一丝细微神情,霍恬都尽收眼底。
他是真的喜欢姜暖了,从里到外的喜欢,从头到脚的喜欢。
如果不是怕吓坏她,今早也要和她亲热一次的。
但现在不能太急躁,免得他的小娇妻对床笫之事畏如蛇蝎。
“那个……公爷……你能不能先起……”姜暖可没勇气当着霍恬的面穿衣裳。
“我帮你穿,”霍恬伸手取过姜暖的小衣,“别害羞。”
姜暖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她又不是小娃娃,哪用得着霍恬给自己穿衣。
“我自己来就好,不劳公爷费心。”姜暖一手捂着胸前的被子,一手去拿自己的小衣。
白藕一样的手臂,在大红锦缎的衬托下越发细嫩,手腕上有隐约的青痕,是昨晚霍恬握的。
他觉得自己没用力,可姜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
眼看就要把小衣拿到手了。
那是一件大红绫子的肚兜,绣着五色鸳鸯戏水,两只鸳鸯交颈依偎在并蒂莲花之下,寓意夫妻恩爱。
霍恬长臂一伸,偏不让她拿到,甚至还逗她:“我先帮你穿,你再帮我穿,岂不是很公平?”
“你欺负我笨,”姜暖瘪嘴,“这才不公平呢!”
“那你就改个口,不准叫我公爷,否则就必须我给你穿衣服。”霍恬板起脸,他吓人不用别的,板脸就够了。
姜暖果然瑟缩,瞪着乌溜溜大眼睛,不甘又无奈。
霍恬见她不开口,整个人凑上去,就要把手探进姜暖被子里。
姜暖连忙叫了声“夫君”,双手护在胸前,缩成一个球。
霍恬笑着在她两颊亲了亲,说:“不闹你了,我先起来。”
霍恬起床穿衣,然后到门外去,叫人进来服侍姜暖。
姜暖趁这空儿连忙把里头的衣裳穿好。
床褥上还留着昨夜欢好的痕迹,姜暖连忙将床单卷起塞在床下。
这时候铃铛她们也进来了,有专门梳头的婆子,端着錾花银盆,里头放着并蒂花和金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