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头等顾及的是遇之的名声和你们母子间的情分,”徐春君明白陆夫人的意思了,“其次便是不叫侯爷知道最好。否则这么个小丫头,赶也赶得,抓也抓得。她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哎呦我的春君啊!你可真是明白我的苦心!”陆夫人几乎要念佛了,“你知道,我跟前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况且这样的事,除了自家人,我哪还能让外人知道!”
陆遇之跟红线私奔,陆夫人也查到他们在哪里落脚。
若换成别人,立刻带人过去,把儿子押回来,把红线处置了,或赶得远远的,或送进大牢,这都不是办不到。
可陆夫人却不想这样做,她投鼠忌器,怕儿子心里怪她,从此和她生分。
徐春君于是道:“既然这样,姑姑最好就别直接出面了。一会儿吃过了饭,我过去看看。”
“好好,”陆夫人忙点头,“你千万把遇之劝回头!”
“我尽力。”徐春君从不把话说满,“姑姑也不必太忧心,遇之年纪小,涉世不深,才会这样。经历了明白了就好了。”
“唉,我真怪自己把儿子养得太单纯了。”陆夫人摇头叹息。
“您和侯爷这么多年伉俪情深,不犯龃龉。您又把府上治理得井井有条,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多半都心思单纯,不知险恶。”徐春君道,“说到底是姑姑太能干了。”
“你呀,这时候还逗我笑!”陆夫人的脸色好多了。
正说着,郑无疾从外头进来了。
进门就问:“你们说完话儿了?我有个新闻。”
“这么会儿功夫你就听见新闻了?”陆夫人笑道,“谁家的?”
“崔家,”郑无疾说着坐下来,拿起徐春君的茶碗喝了一口,说道,“我刚才出去溜了个弯,遇见了刘宗瑞,他跟我讲的。
这事儿说是新闻,也算不得新,昨天就出了。”
“哪个崔家?信勇公府?”徐春君问。
郑无疾使劲儿点了一下头,说道:“就是他家,昨日一早他家那位四小姐出门去逛街,到繁枝银楼买首饰。多半是因为咱们几家把钱凑够了还给崔家,她也得了奖励。
在里头选了半天,听说岑云初在城外的消息,便也要出城看热闹。”
崔明珠自然也是恨岑云初的,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
崔家前些日子还找过柯望忱的麻烦。
因为当初跟着崔宝玉的人说,柯望忱和当初那个小木很像,搞不好就是他把崔宝玉弄疯的。
可毕竟时过境迁,崔家又拿不出证据,柯望忱当然也不可能承认。
这件事只能搁置着,彼此记在心里。
崔明珠听说岑云初回来了,就没有不去见的道理。
因此也顾不得挑选首饰了,命人把车拉过来,她要坐了车到城外去。
可一上车就发觉不对劲儿了,那车上放着个盒子,看上去跟繁枝银楼装首饰的盒子差不多。
若是她也买了首饰,多半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因为银楼的伙计会把这些首饰装好了提前放进车里。
偏偏她急着出来一样也没买,这盒子就显得突兀了。
旁边的丫鬟又想起曾家的事,说曾家那天出事也是马车里放着个盒子,后来炸死了好几个人。